第十九章 往事如煙(1 / 3)

我感到有些興奮,迫切地想要知道許麗蓉會在日記當中記錄什麼,裏麵會不會有破案的線索,至少能夠從日記當中判斷出,她生前到底有沒有精神問題。

由於窗戶朝北,此時又已近黃昏,房間內的光線有些暗,我拿著那本日記走到窗前,希望能夠看清楚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從窗口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別墅後麵的那口古井!

身處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人的精神會變得很脆弱,很容易受刺激。我看了看那口古井,又看了看書房的布局,突然心底產生一種荒謬的預感!

“楚宇同誌,你要在二樓布防嗎?”這時候,身後傳來劉嶽的聲音。

我回過頭,發現劉嶽和刑小東站在書房門口,看樣子他們已經布置好了。

“這裏……應該不用了。”我搖搖頭,同他們一起下了樓,那本日記也被我隨手放回到書架下麵的抽屜當中。

我不想他們二人知道這本日記的存在,因為有些事情不知情比知情要好。

回到一樓大廳,光線比剛才更加暗淡了。我們三人分頭將所有房間的照明燈都打開了。

這些照明燈,是王宇飛之前布控的時候順便安裝的,一來可以吸引凶手,二來光線越充足,監控的畫麵也就越清晰。

現在,這燈光又有了新的作用——減少我們三人心中的恐懼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雖然背對著劉嶽和刑小東,但明顯能夠感覺到他們二人的緊張。劉嶽不停地擦拭著自己的警用匕首,刑小東則重複練習著拔槍、收槍的動作,似乎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過了很久,劉嶽終於忍不住,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我的後背:“你說……今晚凶手會來嗎?”

“我也說不好,也許下一秒就會現身,也許一整晚也不會出現。”我喃喃地說。

另一邊的刑小東也問我:“你真的見過凶手的模樣?”

“是的,我在執行‘盜靈’任務的時候,曾經看到過凶手的樣子,身手矯捷,力大無比,出手狠毒,絕對是一個危險分子!”

劉嶽不禁好奇地問道:“你說的‘盜靈’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以前就聽說,你們特案科都是些奇人異士,各個身懷絕技,能不能給我們講講?”

“是啊是啊!”刑小東也來了興致,“反正我們也不能休息,與其幹坐在這裏,不如你給我們講講,你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過什麼詭異離奇的事,就當是給大家提提神!”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嗬嗬,正所謂業術有專攻,我們特案科接手的案子,肯定與你們刑偵部門的案子不同。不過既然你們感興趣,那我就不妨講一講,我第一次跟著連組長去案發現場的窘事……”

我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他倆聽得津津有味。很快我們便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憊,甚至忘記了我們現在深處危險之中。直到彭康的聲音從對講機傳出,才令我們三人再次警覺起來。

“各小組請注意,各小組請注意,現在已經接近淩晨,凶手隨時有可能出現,請大家保持高度警惕,保持高度警惕……”

“狙擊組收到!”

“監控組收到!”

“伏擊一組收到!”

“伏擊二組收到!”

……

聽著對講機傳來各個部門發出的聲音,我似乎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精神高度集中起來,右手也不經意地搭在腰間的槍托上。

因為再過不久,我們就要直麵死亡的威脅了!

午夜十二點,外麵刮起了大風,發出呼呼的聲響,仿佛有人在哽咽一般。

我和劉嶽、刑小東三人坐在別墅一樓大廳,室內燈火通明,我心中卻十分緊張,額頭和後背都滲出了冷汗。

凶手會出現嗎?

其實我的心裏也沒有底,但是我知道,別墅周圍已經設好了埋伏,一旦凶手出現,就會立即對其實施抓捕和圍剿!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到了淩晨一點,仍沒有任何情況發生。

我心中不禁自問:凶手並未現身,別墅周圍也沒有任何異常,究竟是我們之前的判斷有誤,還是凶手已經察覺這是一個圈套?

就在這時,對講機傳出一聲命令:“各小組原地待命,繼續保持警惕,不要懈怠!”

我的眼皮早已經開始打架,原本昨晚就沒有休息好,今晚實在撐不住了,隻好對劉嶽和刑小東說道:“我實在盯不住了,先睡會兒,辛苦你們了。”

看看我此時的樣子,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他們二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毫無怨言。

於是,我鋪好地鋪,躺在上麵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為何,睡夢中的我,總感覺喘不過氣來,仿佛有東西壓在我的身上,任憑我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迷迷糊糊中,我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八年前,同樣還身處別墅大廳,隻不過大廳中的一切都是嶄新的,楊誠一家人在大廳內來回穿梭,其樂融融。

正當我沉浸其中的時候,場景突然轉換,滿屋的血腥,楊誠一家人正在遭受屠戮!淩厲的慘叫聲、撕心裂肺的求救聲、恐懼的求饒聲摻雜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這……難道是滅門慘案案發當晚的情形?

我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眼前的場景再一次轉換,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傳來刺耳的笛聲與千千萬萬個喊冤聲!

我很快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雖然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但在半夢半醒之間,我的意識並不能主導自己的行為,隻能任由眼前的場景不斷轉換。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鍾了,守候一夜的行動組成員開始收工,劉嶽和刑小東也在整理著各自的裝備。

“你們準備回去了?”我一邊問,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

“是啊,”劉嶽收拾東西,頭也不抬地說道,“守了一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領導讓我們回去休息。”

刑小東也說道:“楚宇,趕緊收拾你的東西,車還在別墅外麵等著呢。”

我搖搖頭:“不,你們走吧,我繼續留在這裏。”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心意已決!”我目光堅定地說道,“請你們轉告各位領導,就說我繼續留在別墅中查找線索,白天凶手應該不敢現身,請領導們放心。”

“那……好吧……你多多保重……”刑小東收拾好行李,叮囑了我一句,隨即和劉嶽一起走出了別墅。

別墅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我簡單洗漱一番,吃了點東西,來到二樓書房,找到許麗蓉生前寫下的日記,仔細翻閱起來。

2005年8月20日

今天,我們一家住進了邙華山的新居。

這裏地處西郊,風景秀麗,空氣清新,與城市中的鋼筋水泥、車水馬龍有雲泥之別。住在這裏,仿佛置身世外桃源,能夠忘卻一切憂愁與煩惱。

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第一次走進這棟剛剛裝修好的別墅的時候,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心裏說不出的壓抑和緊張,仿佛自己走進的不是別墅,而是一座陰冷的墓地。

我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喬遷之喜,不可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我和老公給孩子們分配了各自的房間,保姆林嫂也安排住進了保姆間。安置妥當後,老公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說是有個重要的應酬,就離開了。我和林嫂帶著孩子們在別墅周圍玩了一下午,很開心。

晚上,孩子們都睡了,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總感覺這裏陰森森的。難以入眠,隻好從床上爬起來,寫下這篇日記,希望這樣的感覺不會持續太久……

看完第一篇日記,我眉頭緊鎖,沒想到許麗蓉也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搬進別墅的第一天,便察覺到了異樣。

接下來的幾天,恐怕還會有事情發生吧?我抱著獵奇的心態,繼續往下翻閱。

2005年8月21日

昨晚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所古代寺廟,裏麵關押者許多人。其中一個年輕秀麗的女子,被三個男人欺負,不堪屈辱而撞石自盡,鮮血染紅了大地。她臨死的時候,雙目圓睜盯著我看,眼神中充滿了哀怨,仿佛怪我為何沒有出手相救。後來夢中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耳邊依稀傳來了唱戲聲,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