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之後,張翠萍進入廚房,打開冰箱門,似乎想要找東西吃。然而我的冰箱內空空如也,什麼吃的也沒有。緊接著,她又打開櫥櫃,終於發現了我放在櫥櫃裏的方便麵,如獲至寶一般,馬上燒水泡麵。
麵泡好後,張翠萍端著熱氣騰騰的麵碗回到客廳,一邊吃麵一邊看電視,期間幾次掏出手機打電話,但似乎都沒有打通。
我猜想,她當時一定想要聯係我,但那時我還在邙華山的別墅內執行任務,根本不可能接到她的電話。
嚐試了幾次之後,張翠萍便不再打電話了,她知道我是做警察這一行的,或許是猜到我正在執行任務,不方便接電話吧?
吃完麵之後,張翠萍去廚房刷碗,順便幫我把家裏的衛生打掃了一下。打掃完衛生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張翠萍看看表,隨即打著哈欠躺到沙發上,或許是覺得太晚,回家不方便,就在客廳睡下了。
我走進衛生間,果然發現衛生間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抬頭一看,衛生間的天花板上麵還殘留著不少的水漬,想必是樓上漏水,殃及池魚了。
我似乎發現了張翠萍突然到訪的原因,隻需找到樓上的鄰居和物業驗證一下,就可以基本下定論了。
這時蘇瑤神不知鬼不覺地撲倒我身邊,笑眯眯地問道:“宇哥,又在看什麼?”
我指著電腦屏幕說道:“我找到張翠萍來這裏的原因了,應該是樓上衛生間漏水,而當時我在邙華山別墅執行任務,物業聯係不到我,便給她打電話過來處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似乎一切都能解釋通了。”蘇瑤若有所思道。
我又將監控畫麵快進到張翠萍猝死瞬間的時候,說道:“剛才我仔細分析了一下,電視機不會開啟、關閉,應該是張翠萍從臥室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無意中坐到了電視遙控器,將電視機打開了。至於她究竟在臥室看到了什麼,才會受到如此嚴重的驚嚇,導致猝死,暫時不得而知。”
蘇瑤皺了皺眉頭,說道:“宇哥,我覺得解釋不通啊?就算張翠萍坐到沙發上的時候,無意坐到遙控器打開了電視,但後來電視為什麼自己又關閉了?那時候她已經死了啊?”
我再次將監控畫麵定格在電視自動關閉的瞬間,讓蘇瑤記錄下時間,然後再次將畫麵調回電視畫麵亮起的時候,然後問道:“發現這兩組時間有什麼關聯了嗎?”
“不多不少,整整差了十分鍾!”蘇瑤驚呼道。
我點點頭,說道:“沒錯,也就是說,電視機打開整整十分鍾,便自動關閉了。我猜測,很有可能是張翠萍坐到電視遙控器的時候,無意中也坐到了定時關閉的按鈕。如此一來,一切便都順理成章了。”
“可是,這隻是根據監控畫麵做出的推測而已,我們還缺乏直接的證據。”蘇瑤說。
“沒錯,”我點點頭,“所以我打算走訪一下樓上、樓下的鄰居還有物業,看看事實是不是和咱們推測的一樣。”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們走訪了樓上、樓下的鄰居以及物業公司的值班人員,通過她們的敘述,還原了事情的始末。
正如同我所料,我家樓上鄰居的衛生間水管爆裂,漏水到我家,由於當時家中沒有人,積水沒有及時得到處理,很快又滲到我家樓下的衛生間。樓下鄰居找到物業公司要求解決,物業公司查明原因後,發現是我家樓上那家漏水,於是馬上派人搶修。但由於我家的積水很多,倘若不及時處理的話,還會繼續滲到樓下,物業公司又無法聯係到我,隻好給我的房東張翠萍打了電話,讓她過來處理。
調查完事情的始末之後,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我和蘇瑤這才想起,還沒有來得及吃晚飯。
於是我和蘇瑤下了樓,準備去樓下的餐館吃些東西,可是由於時間太晚的緣故,樓下的餐館都已經打烊了。無奈之下,我們隻好在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一些現成的燒雞、醬肉,還買了幾罐啤酒,回到家裏。
雖然都是一些方便食品,但由於我和蘇瑤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因此吃起來也是格外的香。
吃著吃著,蘇瑤舉起啤酒罐,笑著對我說:“宇哥,我們慶祝一下吧!慶祝我們順利破案,將‘8·12’特大殺人案的凶手當場擊斃!”
我淡淡一笑,也舉起了自己的啤酒,與蘇瑤碰了一下。的確,為了這起案件,我們都付出了很多的辛勞,甚至不少同事都付出了寶貴的生命,如今總算告一段落,沒有理由不值得慶賀。
一罐啤酒下肚之後,蘇瑤的臉頰漸漸浮出一抹嫣紅,雙眸閃爍,如明月般皎潔。看著看著,我的目光不禁有些癡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這幾年,我和蘇瑤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經曆了種種磨難以及生死考驗,彼此已然暗生情愫,雖然誰都沒有說出口,但早已心照不宣了。
俗話說少女情懷總是詩,蘇瑤微醺的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就那麼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反而令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少頃,蘇瑤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輕聲說道:“宇哥,此情此景,不禁令我想起李白的一首詩,你能猜到是哪首詩嗎?”
我想了想,說道:“是不是《俠客行》:‘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不是啦!我想說的是李白的那首《對酒》:‘葡萄酒,金叵羅,吳姬十五細馬馱。青黛畫眉紅錦靴,道字不正嬌唱歌。玳瑁筵中懷裏醉,芙蓉帳底奈君何!’”
蘇瑤帶著感情將那首《對酒》完整地背誦出來,然而我聽過之後,心裏卻突然有些小小的緊張。
因為我知道,這首詩寫的是李白在江浙一帶遊玩之時,認識了一位妙齡少女,兩人酒足飯飽後,在帳篷裏逍遙了一夜。
眼下,蘇瑤完整背出這一首詩,難道是在暗示我,下一步要做什麼嗎?
望著蘇瑤那紅撲撲的小臉,含情脈脈的眼神,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今她借著酒意主動對我吐露心扉,如果我拒絕的話,豈不是很傷她的心?
遲疑片刻之後,最終我還是站起身,輕輕抓住她的小手,繼而將她整個人抱起來,緩緩走進臥室。
從始至終,蘇瑤沒有任何反抗,反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似乎對這一刻已經期待了很久。
我將蘇瑤輕輕放倒在床上,看著她那迷人的臉龐,情不自禁地彎下腰,閉上雙眼,吻住了她的芳唇。
然而,正當我徹底迷失了自我,準備進行下一步行動的時候,突然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睜眼一看,原來是蘇瑤手腕上的那隻血玉鐲,仿佛黑暗中的一束光,刺中我的雙眼,令我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
這可不是溫柔鄉,三天前剛剛死過人,而且還有骨笛、戲袍、血玉鐲等物。此時此刻,我仿佛覺著頭上懸著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充滿了危險與不安。
猶豫片刻之後,我湊到蘇瑤的耳邊,輕聲說道:“蘇瑤,你先休息,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蘇瑤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繼而睜開雙眼,目光中流露著失望與不甘。
“現在還不是時候……完婚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說完這句,我又吻了吻她那嬌嫩的臉頰。
“完婚?”蘇瑤先是一愣,繼而興奮地喊出聲,“宇哥,你終於決定娶我了?”
此時此刻,我也不想再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輕輕地點了點頭,於是蘇瑤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隨後我為蘇瑤蓋好被子,自己則回到了客廳,將吃剩下的東西打掃幹淨,打開電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了。
隨著午夜的臨近,我越發緊張起來,不知今晚會不會出現什麼詭異的事情。我轉身看到書桌上的骨笛、骨灰壇和戲袍等物品,不禁打了個寒戰。
“不要緊張,更不要自己嚇自己,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邪祟。”我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突然窗外傳來一個聲音,令我頓時感到毛骨悚然,竟然是嬰兒的啼哭聲!聲音是那樣幽怨,明顯不是正常嬰兒發出的聲音。
我咽了咽口水,從沙發上站立起來,轉過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窗外有一雙眼睛!綠色的眼睛!就仿佛凶手楊一鳴的眼睛一樣!
“都是幻覺……不要害怕,這一切都是幻覺……”我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壯著膽子走過去。
當我靠近窗口的時候,卻看到一道黑影,準確地說,是一隻黑色的貓!那雙綠色的眼睛,正是貓的眼睛!
我頓時長出一口氣,心說原來是一隻貓爬到我家窗台上避雨,真是虛驚一場。
然而我卻不敢完全放鬆,畢竟那是一隻黑貓,黑貓在民間也是有諸多忌諱的。
古人將貓視作地獄的守護者,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並震懾它們,尤其是黑顏色的貓,能夠避邪驅魔。但也有人持相反的態度,覺得家裏養貓,會招來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