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二 不負新仇(1 / 1)

青年應下聲來,不一會兒,老者親自搬了三個精致的金絲木箱籠,帶著青年進了內室。

雲棠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邊,雙目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了看。

老者上前坐在床沿,將準備好的湯藥喂她喝下,“今日已滿四十九日,我來為你拆掉紗布。”

她雙睫依舊一動不動。

老者伸手將厚重的紗布一層層解開,雲棠的新麵目逐漸清晰起來。

她卻絲毫也不好奇,倒是老者高興的看了又看。

青年輕咳一聲,老者才收斂表情,嚴肅道:“我雖醫好你的容貌,但你這副萎靡的樣子,我是治不得的,幸虧有人跋山涉水為你送來三份厚禮,它們對你而言,既有可能是催命湯,也有可能是保命符,就看你了。”

言畢,青年將三個箱籠依次排列在床前的空地上。

先是第一個,他輕輕撥開銅枕鎖,裏麵是一封卷起來的竹簡。

他雙手奉予雲棠。

在老者的灼灼目光下,她接了過來。

那是一封奇怪的信。

奇怪的不是它的內容,而是它的落款。

四個字——天子信璽。

竟然是皇帝的玉璽之印。

雲棠看完,眼神依舊清澈,但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青年湊過去,卻看不清上麵的字跡,焦急的看向老者問道:“是什麼?”

老者站起身,輕踱了兩步,“這是一封求美書,是當今皇帝親自執筆。”

“求美書?何謂求美書?”

“笨!求美書,自然是為求美人而寫的信件。”

“什麼?什麼意思?”青年依舊一頭霧水。

“這段逸事我可聽了不止一遍了,當今皇帝雖然登上皇位,但四方諸侯屢有戰亂,所以皇帝經常出巡,或察軍情,或探民意。上月,鑾駕行至隴南水鄉,一方湖泊前,一對美女正在湖央遊船,一個唱歌,一個彈琴,皇帝在岸邊隻聽了一曲,又見了兩女子的輪廓,隻讚是絕俗人物,正打發身邊的人雇船下水,卻不見了兩位美女的身影。回到京中,皇帝罷朝十日,親自寫了千封求美竹簡尋找美女蹤跡,又蓋上國印。順著湖泊漂流而下,岸邊百姓幾乎人手一份。”

青年忍不住一啐。

老者抬了抬下巴,示意青年打開第二箱。

這個箱子稍大些,四四方方。

依舊是銅枕鎖,因為第一份禮物的不倫不類,青年麵色多有不屑,隻隨手掀開箱蓋,卻猛的踉蹌幾步,腐臭熏鼻而來,青年不可置信的盯著那箱子瞧,老者含笑一動不動,倒是雲棠,竟從床上走下來,在看到那箱子的一瞬間,頓時麵色煞白,一個不支,向後倒去。

幸虧她的後麵是床榻。

青年撲過去察看,雲棠卻並未暈厥,隻是臉白如紙。

那箱籠裏竟裝著一顆人頭。

這次,青年並未發問,反而是老者問道:“你認識吧?”

青年走上前,將箱蓋合上,深呼一口氣道:“他和大將軍有八拜之交,又是……郡主的兵法師傅。”他咬了咬牙:“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郡主唯一的親人了。”

老者竟然嗬嗬一笑。

親自將第三個箱子打開,裏麵是幾張紙,他取出來遞給雲棠,“這是你的新身份,嗯……秦箏,名字不錯,還有一些新身份的詳細資料,你收著吧。”

說罷,轉身離去。

過了好一會,青年才跟出來。

他問:“這些東西,到底有何意圖?”

老者正在倒茶,頭也未抬,不答反問:“她有何反應?”

“郡主說,要親自葬了那顆頭顱。”

“嗯,很好。”看了看青年的神色道:“你不要急,道理其實也簡單。送禮之人聰明得很,他隻不過是想傳遞兩個消息、求一個答案。

求美竹簡代表著,皇帝正在自取滅亡;

這顆頭顱,是奉勸郡主不要忘記血海深仇,否則新的冤魂將源源不絕。”

青年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怪不得郡主那樣說……如此說來,那人所求的答案也有了。”

“當然,這點把握他還是有的,雲棠怎麼說?”

青年釋然一笑,“她說,三日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