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白蘭口傳來捷報,彼時,百裏焉正在與秦箏下棋,不禁讚道:“你這出反間計實在是妙啊,想那宋胤一代名將,卻要聽一個太監指手畫腳,真是悲哀。”
秦箏不禁笑道:“白蘭口雖大勝,敵軍還未盡退。”
“唉,說來你也真是能忍,這之前,軍中將士們背地裏說什麼的都有,你呢?含恥蒙羞而隱忍圖之,我們越是跑的狼狽,李權就越懷疑宋胤是否通敵,前幾日,我都怕你鎮不住這幫兵痞。”
“聽聞皇上也頗受壓力?”
“可不是嘛!前些天因為你屢屢臨陣脫逃,不少人到皇上那逼他換人,皇上硬是頂住壓力,一邊安撫群臣,一邊對你放權。再想想宋胤呢?本是勝局,卻被司馬超的疑心處處掣肘,這主子的行事風格,才是真正左右大局的關鍵因素啊!”
秦箏正要答話,卻聽外間親兵傳報道:“稟大都督,消息打聽到了,宋胤已經自刎而死!”
百裏焉不禁扼腕歎息,秦箏起身肅容道:“令所有將軍帳前聽令!”
待人到齊,秦箏站起身走到正中間,斂神正色道:“宋胤已死,如今敵軍將領與監軍們互相製衡,兵多卻指揮不一,此戰,必能痛擊孟軍,大勝而歸。”
她頓了頓,仰頭點將:
“百裏焉,你率兩千人從運河進擊,可分二十路小隊,左出右入,右出左入,以布疑兵,記住!不可正麵迎敵,要做消耗性攻擊,你們隻有一個原則,就是疲敵製勝,待十日後,他們軍心必散,太陽最盛時,莊九,你帶領紅衣軍於北側山坡之上射箭,引逗敵人,敵軍主將一定不敢冒險爬山追擊,反而會退避紮營,隻要將他們逼到旁邊的峽穀內,你們就大功告成!”
“宋胤的中軍大將是李陽,此人從前為下級軍官,隻知道聽命行事,衝鋒陷陣。雖跟隨宋胤多年,當了將軍,但他不懂兵法,不知戰陣,更不懂得保護糧道,劉英,你率領兩千兵士守在葫蘆口,以布重兵之疑,李陽仗勇寡智,傭兵多疑,必不敢進。待他改走紮龍道,中軍就走進我們的包圍之中!”
“丘毅!此次孟軍一路狂奔,我料糧草應是從桐城當地征收,你命人在城中散布消息,就說孟軍和督軍太監不合,要不戰自降,到時候會領大軍屠城,百姓一看兵亂在即,糧食一定都都留著保命,任他們出多少錢,也無人願意賣。”
各將奉命而去,幾日來,孟軍被生生分割成十幾個部分,百裏焉“疲敵製勝”的戰略將孟軍耍的團團轉,軍心慌亂無比,而每日午時,一大批弓箭又如下雨般攢射而來,對方被射的急了,帶著人就要奔山上而去,但等他們爬上去,早就累得不行,上麵滾石如螞蟻般砸下來。
孟軍抓不到敵軍主力軍在哪裏,又摸不清數量是多少,隻得退避紮營,囤兵山穀,按兵不動,他這一退避,秦箏立刻派人將兩路湍急河水引入穀中,山穀地窪,四麵都是岩石,各路入口又被封死,宋胤十萬大軍被水淹的所剩無幾。
而孟軍一直在苦苦等候的援軍,此刻也被困得死死的,紮龍道群山環繞,樹木雜生,地勢複雜,李陽迫不得已將兵力分散,而這一分散,就是兵家大忌,秦箏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立刻派劉英分割包圍,各個擊破。
最重要的是桐城糧草補給不上,孟軍兵力大加衰退,雙方又打了半月之久,終在天麓迎來決戰,孟軍軍心潰亂,損兵折將,三十萬大軍所剩無幾,而秦箏五千兵馬幾無損耗,大勝而歸。
以五萬之數戰勝三十萬大軍,天簏之戰勝敗一定,天下震驚!此戰之後,璟孟鼎立之勢立刻大變,司馬超主力軍被消滅無幾,根基已斷,轉為被動防禦狀態。
而蘇晉自始至終沒有對天麓之戰給過任何形式上的幫助,從戰略到實施都是秦箏獨自完成,秦箏一戰成名,終於在三軍之中立下無上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