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感染諸兒牙關緊閉,別說是藥了,連一口水也喂不進去。
淑離隻能讓阿夏用手帕沾水給他滋潤著幹澀起皮的嘴唇,而她則用碘酒清洗著那皮開肉綻的傷口。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淑離讓阿夏回去休息,自己則一遍又一遍的給他用井水擦拭著四肢。
夜已深,淑離實在困到不行,便趴在他身上,淺淺的睡著。
齊侯過來探望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有些五味雜然的歎了一聲,道了聲“冤孽”。
“君上,您便成全他們吧!”阿費跪地求道,他不明白明明是一對佳偶,隻因她長得像公主便要將他們生生分開嗎?!
“阿費!你不該求孤。”齊侯作難說道:“你以為孤就這般狠心?!”
“你可還記得幽天子當初是怎麼失了天下?!為君者不可感情用事,這淑離便是諸兒的褒姒,隻會害他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非齊國之幸也!”
阿費明白君侯做這些是為了世子好,可是世子對夫人的感情,真的是強行分開便可以斷了的嗎?
“阿離……”
“我在!”淑離慌然驚醒,趕緊握住他的手。
“阿離……你好狠……”諸兒囈語著,卻沒有醒來。
一句“你好狠”讓淑離心痛到不能自已,她終歸是放不下他的。
“嗯,所以你更應該快些好起來,便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她抹掉眼眶的淚,故作輕鬆的說道。
淑離的心思都在諸兒身上,自然沒注意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齊僖公。
齊侯來了又走,臨走前便解了兩人的禁。
隻要不出宮門都隨他們去吧!
畢竟他們能聚首的日子也是不多了。
……
隔天諸兒醒來,有些意外的看著與他同塌而眠的淑離。
若不是後背一陣陣的刺痛,他還以為自己依舊在夢中。
高燒了一夜,諸兒有些乏力卻還是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將淑離抱在懷裏。
淑離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
“諸兒?”那惺忪的眼睛慢慢染上喜色。
“你醒了?!”
她高興的說著,進而摸了摸他的額頭。
“燒也退了,真是太好了。”
諸兒依舊陰沉著臉,掃掉那雙溫暖的小手。
“你在這裏做什麼?!還不下去!”
他此時的聲音竟如此冷漠,好似他們初見那時一般。
淑離怔怔的看著他,心道:這貨是不是燒糊塗了?!
“諸兒?!你……知道我是誰嗎?”千萬別狗血的燒失憶了,她可承受不起。
“你不是去尋找轟轟烈烈的愛情去了,回來做什麼?!”
諸兒冷漠的將她往外一推,見她“啊”的一聲跌下床榻,本能的想去抱她,卻生生忍住了。
淑離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笑道:“看來諸兒並沒有失憶啊!還好還好。”
還記得她錦帛上寫的狠話就好。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既然選擇了離開,便給我滾!”諸兒緩緩的坐起身子,試圖下地。
“孟陽,進來!”
“將這女人給我送出宮去!”
雖然心知他是有意激她離開,可他的冷漠還是讓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淑離轉過身,不讓他看到自己淚。
或許就此別過,到時遠嫁魯國便沒那麼痛了。
隻是就這般早早與他兩不相見,她心有不舍……
“諸兒……”臨出門前,她忍不住說道:“齊侯說,入了夏魯國便會派人前來迎娶,一切已成定局。”
“你確定在這所剩不多的時日,都要這般對我嗎?”
話音剛落,淑離身子一斜,被諸兒從身後緊緊的抱住。
“你這個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