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兒一回宮,齊侯便得了消息。
這淑離前腳剛回,他後腳就到,顯然將齊侯氣得不輕。
出於繼承人快被人拐走的危機感,齊侯決定親自去見他,好好與他談談所謂的“責任”。
齊僖公一直覺得這個兒子最是果敢,定然是一時迷了心竅罷了!隻要與他分析了厲害關係,他自會安心留下。
哪知自信滿滿的趕去,卻見諸兒正忙於集結人馬,打算去尋找淑離,那風風火火的模樣,根本無心聽他多說什麼。
齊侯素來看重諸兒,如今見他如此兒女情長豈能不怒?
剛入夜,諸兒被齊侯軟禁的消息便傳到了淑離耳裏。
一打聽才知諸兒為她與齊侯發生了爭執,並受了一頓打。
“我能去看看他嗎?”聽說是打在背上,也不知會不會傷了筋骨,留下什麼後遺症。
想起他之前的咳血,淑離的心不禁揪了起來。
“不行!”之前被她遣走的姆嬤又回來了,比之之前更嚴厲幾分。
淑離撇了撇嘴,“那代我送些藥過去總可以吧!”
諸兒咳血那段時間,她真真認識到了此時的醫療水平,雖說隻是皮外傷,但能不能完全治好還真是有待商榷。
她的背包裏有些應急的外傷藥,若是給諸兒送去興許還好得快些。
“公主!”姆嬤蹙眉說道:“正月時,君上已經幫您與魯國確定了婚期,過了六禮,您不該再與世子來往過密。”
“姆嬤錯了!”淑離氣惱說道:“淑離要是不嫁誰也攔我不住,大不了便是一死。”
“我會同意代嫁,隻為了諸兒。若他的安危我都不能相看的話,我何必聽你們的安排?!”
“這……”這丫頭分明想以死相逼,她若有個閃失,她可擔待不起。
“姆嬤若做不了主,便去請示下君侯吧!”
淑離說完便進了裏間,不再與她說話。
姆嬤搖頭,這位公主可比之前那位難伺候多了。
好在她年紀大了,君上體恤,這次便沒讓她隨公主出嫁。
姆嬤心戚戚然的搖了搖頭,便出了淑離的寢宮。
……
淑離見到諸兒時,直想罵人。
難怪齊僖公答應得爽快,她見到他時,他正發著高熱,甕聲甕氣的叫著“阿離”。
“醫者說,世子這熱若不退……”
孟陽哭喪著臉,還未說完便被淑離打住。
“你們都出去!”她才不聽那狗血劇般的陳腔濫調。
“夫人……君上不讓你們獨處……”孟陽有些為難的說道。
“有什麼事我擔著,讓阿夏幫我端盆井水來。”
這齊僖公也是太狠,打兒子也不用條幹淨的鞭子!
諸兒這症狀分明是感染了破傷風。
好在經常要在戶外活動,契父給她們的急救包裏都會放有一劑破傷風。
淑離籲了口氣,“算你運氣好,要再過一個月,這藥可就過期了。”
阿夏進來時,正看見淑離扒下諸兒的脛衣給他推針。
阿夏害臊的別過眼去,便沒注意到淑離手裏拿著的針筒。
“夫人,世子傷的是背,沒有傷到下麵……”跟在阿夏身後的孟陽,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淑離從容的拔了針,將他褲頭拉上。
“這一針下去,諸兒會沒事的。”淑離心疼的拂過他因高熱微微抽搐的身子。
司巫的話猶然在耳,她早沒法像以前那樣將他當做曆史上的一個人物,對他的生死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