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醫院,便見馮瑩獨自坐在位置上等著,沒有看到馮誌軍。
手術室的燈還是亮著的,她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馮瑩抬起頭,冷冷看了一眼林姒,臉色蒼白憔悴,神情惶惑,有些狼狽。
聽她問話,不說話,也沒有動彈,隻是目光狠狠地瞪著她,就像是瞪著一個仇人。
林姒見問不出什麼,隻得在一旁等待。
很快,周秀琴被推出來,看著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人,讓人難以相信,一個人如此快的消瘦成這樣。
馮瑩趴在床上,大哭了起來。
一旁的護士歎道:“請冷靜一些。”
手術室的醫生正出來,林姒走過去。
醫生一邊擦著汗,一邊道:“患者身上的傷無大礙,隻是,患者的癌細胞出現擴散,需要進一步治療,請家屬們做好心理準備。”
這句話也許醫生說過太過次,顯得有些麻木無情,隻是眼中依舊帶著同情和無能為力,這便是醫者仁心。
可這話,聽在家屬耳中,如同被宣判了死刑。
林姒聞言一怔,心中,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難受。
她想,或許這是原主的潛意思。
就算她對周秀琴沒有感情,可這好歹也是她的師母和舅媽。
她問道:“什麼病?”
“乳腺癌晚期。”
林姒目光不由落在了床上之人身上,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可知道,自己即將油盡燈枯了?
她忽然察覺到什麼,轉過頭去,就看到林智怔怔地站在那裏,神情有些不可置信,臉色蒼白一片。
馮瑩臉色瞬間煞白,全身癱軟,滿麵不相信。
她忽然爬起,一把抓住林姒,狠聲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們家也不會散,媽也不會有病。”
林姒皺皺眉,抓住她揮過來的手。
一個人在無助絕望中,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無可厚非,可是將一件無法預料到的事轉嫁給別人,就是一種惡。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為什麼不是你們去死.....”
馮瑩掙紮開,就要撲過來,仿佛隻要她消失,媽媽就不會離開自己。
一隻手輕柔地摟住了林姒的肩膀,將她往後一帶,擋住了馮瑩瘋狂的攻擊,目光冷沉。
馮瑩哭聲卡在喉嚨,手一頓,怔怔地看著出現的男子,麵上的絕望越發的深,忽然大哭一聲全身顫個不停。
此時此刻,隻有她一個人麵對這些,而這個她恨的人,卻有這樣的人護著。
林智走過來,沉冷的目光落在了馮瑩的身上:“別以為隻有你傷心,也別把自己的痛加諸到別人身上,沒有人會永遠由著你任性妄為。”
他冷沉的目光,帶著凜然的冷意,竟是讓人不敢反抗。
馮瑩被怔住,呆呆地看著他,似乎無法將他,與記憶中那個瑟縮的少年重疊。
幾人已經繞過馮瑩,跟著護士,推著床朝著病房走去,腳步聲聲,異常沉重。
馮瑩全身失去力氣,癱在地上,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即將失去的痛,那個唯唯諾諾,讓她嫌棄的媽媽,就要離開了。
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忽然她抱著肚子,冷汗淋漓:“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