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塌方不是很深,我大致看出了許少飛之前所處的位置,然後開始拚命的挖。雷雲和獨眼也過來幫忙。我看到長毛也動手了,但是卻沒有和我挖同一個地方,而是對準了丘清水的地方開始挖。
沙坑裏的土很鬆軟,挖下去不是很難,裏麵還有零星的裝備的石頭。我們都知道我現在在救命,所以都很賣力。很快我就挖出了衣服的一角,我丟下手裏的工具,開始用手去刨。有些尖銳的石頭紮傷了我的手,我卻沒有感覺到痛,血不斷的溶解在這片黃沙裏。
我首先挖出了許少飛的頭,他的腦袋上麵沾滿了血,可能是下落的過程中被石塊劃傷的,傷口不是很大。我摸摸了他的脖子,發現他還有心跳,希望的火光突然變成了熊熊的大火。挖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的下身才是致命傷,肚子上有一個不算太長卻很深的口子,一塊石頭還卡在傷口裏。大腿上的傷讓我不忍心去看,血肉模糊,已經把沙子染成了大片有紅色,一塊一塊的。
“少飛!”我大喊了一聲,他沒有反應。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受過這麼重的傷,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救。獨眼和我把他抬上去,獨眼說:“去幫長毛,我簡單的包紮一下。隻要能止血,他可能就會活下去!”
其實我並不想幫長毛,他的舉動我是明白的。他一心想救丘清水,無非是想知道丘清水到底看到了什麼。在他的眼裏,秘密的意義要大於生命的意義。反正有點兒時間,我就幫幫他吧,畢竟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
但是我們挖下去的時候,首先挖到的是汽車,汽車裏麵有人。當我們清理了沙子之後,才發現汽車的後麵竟然是小眼睛和巴桑。他們被繩子勞勞的綁住,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昏迷了。我們兩個人都不說話,拚命的往外揚著沙子。打開車門,把他們兩個從汽車裏拉了出來。
長毛摸摸小眼和巴桑的鼻子,指起對我說:“他們還活著。”
“把他們抬出來。”
我們又把小眼和巴桑指路到了沙坑的上麵,叫我一起與他把汽車挖出來。這輛汽車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隻是被沙子掩埋,應該還能開。長毛說,如果沒有汽車,我們就算能夠走出大漠,那麼這些受傷的人都會死掉。
挖出汽車之後,又順便把丘清水給挖出來了,他正倒在汽車的旁邊。他的傷比許少飛輕不了多少,隻是還沒有死。
時間緊迫,我們沒有時間救出太多的人,汽車發動之後,我們把傷員放到車上,坐不下的人,隻好趴在車底抓住橫杠離開大漠。
獨眼從包裏掏出一瓶子藥,好像是什麼藥粉,止血用的。可是一瓶都倒下去了,卻沒有為許少飛止住血。
最後獨眼也放棄了,用紗布把許少飛的傷口包紮好,對我說:“是死是活就看造化。”
其實我還是可以把車開的更快些,但是想到長毛還趴在車頂上,我隻開慢一些,不能把他甩下來。
我的腦子裏什麼都不想,隻能根據來時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向大漠的外麵開去。
想到那麼多人就要死在沙漠裏,我心裏有點難過。但是我實在沒有能力把他們都救出來。現在我們的主力人員受傷昏迷不醒,靠我們幾個又要看著傷員,我們實在沒有過多的時間。而且暗地裏的襲擊者一直就沒有出現過。
現在這種情況,多在此地留一分鍾,就多一份危險。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重要的人,在生命的麵前,我隻能選擇對我來說重要的人。其他人死了我也沒辦法。不是我不高尚,太高尚的人隻能與他們一起死大漠裏。
整坐古城短短的時間裏就又恢複了蒼涼,除了活的多外,再也沒有人的痕跡。看著身後漸漸遠去的陰森古城,我想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回到這裏來了。長毛口中所說的祭壇裏的寶貝恐怕也會隨著祭壇的坍塌,而永遠長眠於地下了。
那個讓人無緣無故發瘋的東西,恐怕再也不會害人了。留給後人,恐怕隻那段可怕的傳說。
雷雲和獨眼照顧著病人,他們沒有多大機會能夠活著離開大漠,但是我已經盡力了,如果許少飛死在半路上,我的心可能會安慰一些,畢竟是我沒有那樣的能力,他死之後也不可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