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為基調的房間內,四周堆滿了雜物,沒有多餘的家具,隻有一張桌子,一張單人床,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其中穿梭著。
白千玥已經換了一套黑色休閑裝,將長發扣在鴨舌帽低下,站在窗戶前的桌子上,踮著腳尖,極力伸手去扯白色的窗簾,窗簾是被掛在牆上的掛鉤上的,纖細的玉指總是離掛鉤還有那麼幾毫米之差。
“快了,還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了!”白千玥緊咬下顎,雙腿顫顫巍巍的,雙臂舉得發酸,指尖在掛鉤間徘徊。
“啊!——”房間內響起一聲尖叫,伴隨這“砰——”的一聲,重物砸落的聲音,一條白色的匹練從半空中緩緩飄落下來。
“該死,好痛!”白千玥從桌子上摔了下來,從地上坐起身來,緩緩摩挲著已經紅腫的膝蓋,杏眸中有著霧氣氤氳。
她不怕死,就怕疼,死是因為世界上沒有值得留戀的了。
“還好,這窗簾的質量不是特別差,勉強還能湊合。”白千玥拿起地上的白布,伸手扯了扯,不由鬆了一口氣。
白千玥從地上慢慢站起來,從行李箱箱中又翻出幾件大衣來,這儲物室裏她全都翻過了,全是沒用的東西,一條床單都沒有,就連她的枕頭都是用衣服疊的,還好現在是夏天不用大棉被,否則昨晚她非得凍死不可。
“好了!應該可以的。”白千玥看著用七八件長衫相拚接而成的長繩,眸光中閃動著迫切的希望,又伸手摩挲了幾下下巴,腦中靈機一動,將扯下來的窗簾不斷相互扭在一起,形成一條更粗更結實的繩子。
“啪啪——”白千玥拍了拍雙手,嘴角咧開一個燦爛弧度,將繩子綁在桌子的一腳上,然後將繩子放到窗戶外麵,起身爬上桌子,抓住繩子,一點點的小心翼翼的不斷向下挪動身子。
白千玥低頭看了一眼地麵,頓時冷汗直流,她現在正在半空吊著,一個不慎從這裏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握著繩子的手不禁更加用力了幾分,白皙的掌心勒出了道道紅印。
“別怕,別怕,摔不死的,摔不死,你還要去陪媽媽過生日呢,別怕。”白千玥身形微弓,雙腳著力於牆麵上,一邊嘴裏不斷的安慰著自己,一邊緩緩的又向下移動了一小半左右。
在距離地麵還有兩米左右,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陣悉疏的撕拉聲,“嘶——嘶——”白千玥頓時神經緊繃起來,眉頭狠狠地皺成一團,抬目朝上望去,窗台邊的繩索由於摩挲正一點點的碎裂。
白千玥暗道一聲不好,來不及多想,手腳並用,爭分奪秒的,大步移動身軀,朝著地麵而去。
天空中太陽為烏雲所遮擋,烏雲本在遙遠的天邊此刻卻不斷的朝這邊湧來。炎熱的陽光被遮擋的那一刻,天地間的熱情似乎都降下來了幾分。
“嘩啦——”白千玥懸空墜下,雙瞳瞪**牛,看著不斷朝著自己墜落的繩子,頓時覺得背脊涼颼颼的。
“砰——”重物砸落在地的聲音響起,驚起滿地的灰塵草屑,及樹上停息的鳥兒。天空中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漸漸大起來,猶如暴雨梨花般,密密麻麻的,不見細縫。
血液在水澤中蕩漾看去,順著烏黑的青絲,光潔的額頭,白皙的臉頰,白千玥在地上滾動了幾圈就停止的動作,黑色的鴨舌帽在空中飄飄揚揚的,猶如秋風落葉,飄落在一旁的水澤中。
伴隨著意識慢慢的遠離,冰冰涼涼的雨打在身上混合著溫熱的液體,冰與火的極致交融,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走吧,沉睡吧,永遠也不要醒來......
眼皮似乎一瞬間得到了解放,輕輕的閉上,將那冰泉的雙瞳也關上......願世間以後再無苦難,願命運不再輪回!
媽媽,我來了!葉言,但願此生,再無相見之時!黑暗就如同這烏雲一般,淹沒了大地,侵蝕了最後一絲意識,如同深淵一般,隻有不斷的墜落,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