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寂靜的病房內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穿黑色休閑服的男子推門而入。
“靜姨,四弟,剛剛葉爺爺來了,他讓我來叫你們過去。”傅晨衝著蘇珊靜禮貌性地一點頭,嘴角攜著淡淡的笑容。
蘇珊靜與葉言對視一眼,背脊生出一絲涼意來,葉老爺子和白老爺子可是至交兄弟,葉言和千玥兩人結婚第一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按照兩位老爺子對白千玥的保護,這後果難以預料!
蘇珊靜伸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細細的柳眉向內隆起,溫柔的聲音帶著點嘶啞,“晨晨,千玥她怎麼樣了?”
“命是救活了,但還在危險期,幸好父親之前逼著那些醫生搶救,讓千玥吊著一口氣,得以讓夏洛,白複及時趕過來。唉——不過夏洛他們說了,命雖然能保得住但這眼睛恐怕就......”
傅晨低低地歎了口氣,不禁搖了搖頭,臉色也變得十分憂慮,有些說不下去了。
“就,就怎樣?晨晨,你別嚇我。”蘇珊靜抬起頭來,目光迫切地盯著傅晨,心中那種不安更盛。
傅晨看了葉言一眼,將視線移開,秋水古潭的杏眸泛起幾絲惋惜的漣漪,“醫生說,恐怕千玥以後要失明了!”
腦海中猶如被投擲了一枚炸彈,平靜無波的深海被驚起了巨大的波浪,一層一層的震驚,悲痛席卷心頭,葉言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狠狠拽在手中一般,仿佛有千萬把利刃正一刀刀地削切自己的肉,痛得無法呼吸。
一個本來就在黑暗中長大的女孩,如果還要忍受肉體上的黑暗,那麼她還有光明,還有希望嗎?白千玥本身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愛其他人了,如果失明了,她能活嗎?
“二哥,她不是隻是失血過多嗎?怎麼會失明呢?”葉言從床沿邊蹭的一下跳起來,鷹隼般的雙眸充滿著後悔,高高腫起的臉頰一片煞白。
他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讓葉言照鏡子,親眼目睹自己的表情,他也一定難以置信,自己會有如此緊張,擔憂,後悔的表情。這已經超乎了他以往的情感極限,甚至高於對雲佳的緊張。
“四弟,你要明白,千玥傷的是後腦勺,大腦!大腦啊!人體最脆弱的地方,就醫的太晚了,得了輕微的腦震蕩,腦中有血塊壓迫到了視覺神經,所以即使千玥醒來了,也可能會失明。”
“開顱手術呢?將腦中的血塊清掉不行嗎?”葉言頓時煩躁得腦袋都疼了,恨不得身前有牆能讓他一頭撞死。
如果早知道白千玥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兒,就是給他一百個理由他也不會殺她的,都怪他!都怪他!如果白千玥真得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就是死個幾萬次也沒用。千玥,我一定會彌補你的,一定!
“不行,這個方法行不通,千玥現在昏迷不醒,意識太虛弱了,再加上血塊是擁堵在視覺神經上的,隨時都可能會移動,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不適合動手術。”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葉言緊皺著雙眉,渾身都有些瑟縮,額頭豆大的冷汗滾滾落下。
傅晨淡淡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臉色一片無奈,走到蘇珊靜身邊,將她扶起來,“現在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夏洛他們還在研究。”
“靜姨,我父親他們已經等你們許久了,再不過去他們會更生氣的。”、
蘇珊靜順著傅晨的力道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子,這白色的病間內簡約卻不失華麗,開著幾扇窗戶,繡著紫色藤蘿的窗簾被風吹起,月光從窗戶穿進來。
“嗯,好,我們走吧。”蘇珊靜拍拍傅晨的手,心裏忐忑不安。
家屬休息室,豪華寬敞的客廳裏整整齊齊的坐滿了人,沙發的正中間坐著兩個年長的老頭,左邊是葉家當家葉穆,右邊坐著的就是親家,白府家主白正天。
葉穆身著黑色西裝,中庭飽滿的瓜子臉,氣得隱隱發抖,花白的短發根根豎起,精銳的雙眸迸射出駭人的氣息,他旁邊坐著的是傅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