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梢,天地間一片寂靜,眾人休歇,柔和的月光傾瀉而下,高級休息室內,一群黑衣彪形大漢對著蜷縮在地的人拳打腳踢。蘇珊靜躺在白銥的懷中,早已哭暈了過去,白銥是白正天的長女。
“夠了,停!”白正天坐在沙發上,手杵著拐杖,敲得地麵砰砰作響,冷冷命令出聲,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短短的三個字,帶著極其雄厚的氣勢,在空氣中回蕩。水晶燈下,房間內似乎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柔光,卻顯得更加清冷,空寂。
眾人停下手來,恭敬地退到一旁,目不斜視,麵無表情,猶如行屍走肉一般隻懂得聽從命令。
白正天杵著拐杖站起身來,走到葉言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語氣冰冷的沒有溫度,“站起來!”
一時間眾人的眼睛都隨著白正天移動,各自不禁都為葉言捏了一把冷汗,在這A市誰不知道這白千玥是白正天的心頭肉,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葉言匍匐在地上,抬手拭去唇邊的血漬,掙紮著一點點爬起來,剛爬來就又摔了下去,再爬再摔,反反複複猶如卡機重播一般,不斷響起砰砰重物落地聲,十幾個回合,葉言才顫顫巍巍地站直身體。
柔和的燈光打在葉言的精瘦欣長的身軀上,淺碎的劉海微亂,俊俏的臉頰已然成了肥大的豬頭臉,青一塊紫一塊,渾身上下沒幾處是完好的。
白正天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銳利的眼光似是要將他洞穿一般,蒼利的雙眸閃過幾絲讚賞,心中卻又暗自低歎,這葉言的確像個男人,骨頭夠硬,打成這樣都沒哼唧半句,日後必能成大事!
可惜,千玥與他無緣,本以為他是一個有擔當,能托付終身之人,卻不想才結婚第一天就出了這種大事。
如果不是即時趕到機場,把已經上飛機的夏洛白複給拽了回來,恐怕他今日就要和外孫女天人兩隔了,這讓他以後怎麼去麵對死去的白蘞。
“唉——”白正天長歎一聲,收回打量的目光,似是下了巨大的決心,接著說道:“等千玥養好傷以後,你跟她就離婚吧,我會帶她回白家的。”
話語剛一落句,整個房間都開始沸騰了,剛剛一言不發坐在一旁的眾人也開始有了各自的思量。
“我不同意!”沙發上一身形高挑的女子蹭的站起身來,大紅禮裙襯得她凹凸有致,柔媚妖冶的臉頰極度扭曲,憤怒,極度,不甘各種複雜的情緒交雜,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你給我坐下,這裏沒你說話的份!”白正天憤憤地敲了敲地麵,雙肩氣的發顫。
白餘雅狠狠地跺了跺腳,側放的雙手緊握成拳,尖細的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爸——如果就這樣將千玥帶回去,那麼我們白家的臉就丟大了!”
“夠了!”白正天轉身吼了一句,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從鼻子中哼出一個單音來,“哼——我白正天就算不要這張老臉也要保護千玥平安無事。”
“爸!千玥如今已經是葉言的妻子了,要不要離婚不是我們能說了的算的。”白餘雅一臉為難,尖著嗓子,炮語連珠,一副為白家著想的樣子。
“我老頭子的話,你沒聽見是嗎?怎麼,我老了你們就全都翅膀硬了,不聽我老頭子的了,別忘了,這白家還是我老頭子說了算!”
一直抱著暈倒的白銥,此刻見老爺子正氣頭上,趕緊站起身來,將白餘雅拉回沙發上坐下,半分勸誡,半分警告,“二妹,爸現在正氣頭上,你不可再忤逆他老人家了,以免等會兒爸血壓又高起來。否則,大姐就真生氣了!”
“大姐,我這也是為咱白家著想啊!”白餘雅眼神左右飄忽,咕隆轉了幾個圈,滿臉大義,“千玥也是我的外甥女,她受傷我也難過,可是咱們白家的麵子丟不得呀,要不然以後讓我們如何在這商業界立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