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名殺手恍若數十道黑風,眨眼間殺到古諺誼等人身邊。殺手們出手狠烈,招招旨在取人性命。古諺誼被迫還擊。手邊沒有慣用的長劍,他僅能以手中折扇為武器,加之要保護身邊武功不高的宮勝雪,要是一般人早就狼狽不堪,他卻一檔一拆宛若行雲流水,隻有瀟灑流逸,不現絲毫窘態。
"公子!"見殺手圍攻他家公子,少年哪裏還顧得上攔著百裏薇,趕忙抽身回救。而那群大漢發現宮勝雪被殺手圍在中間,自是心急火燎地趕去保護自家主子。藍衣女子也要出手幫忙古諺誼。"記得把東西送回去給你師父。"百裏薇在她動手前冷冷提醒,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藍衣女子見她要賺焦急喊道"師叔!"卻惹來百裏薇一記冷眼警告——轉頭,她仍是不曾留步地離開。
藍衣女子一咬牙,隻身加入戰鬥。
縱然其餘的人都專注於打鬥沒有聽到喊聲,向來聽力異於常人的古諺誼卻決不會錯聽那聲"師叔!",他一雙劍眉因此而微皺。看來這丫頭真正來曆不小,居然連那個嫣素也要管她叫一聲師叔,雖然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嫣素出自何門何派,但想起見她的第一麵,便是她一人獨闖漕幫烏木堂分垛,實力也確實不容小覷,就不知道這丫頭真正的身手如何?古諺誼一邊想著一邊對付著圍攻他的殺手,仍是遊刃有餘。突然,胸口一陣絞痛,他知道百日噬心散的毒要發作了。"噗"濃濃一口黑血從他口中噴出,身子晃悠了一下,他猛退後好幾步,手中的折扇也隨之落地,而他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龐更顯蒼白。
"公子"”諺郎”少年奮力殺倒眼前最後的障礙,檔開就要落在主子身上的刀尖,嫣然素也緊隨其後殺入重圍.
將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靠在及時趕到的少年身上,古諺誼勉強站定。"不好意思,又發作了!"他捂住胸口,對少年歉然笑道。
"諺哥哥,你怎麼了,你有沒有事?"被壯漢們護在另一邊的宮勝雪急得哭了出來,卻奈何中間有殺手檔著突不過去,隻能幹著急。
那些個殺手發現古諺誼毒發,再無忌憚,出手也越來越凶狠,形勢也急轉直下,少年和嫣素苦苦支撐眼看也要不支。"你小子果然沒解毒,我就說老大怎麼可能騙我!哈哈哈哈"黑衣頭子大笑,一掌拍開少年,緊接著淩厲的掌風化作利刃瞬間向古諺誼麵門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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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薇不疾不徐地在山間小道上走著,享受著沿途的好春景,柔柔的微風吹在臉上,她剛剛的壞心情也隨之煙消雲散。深吸一口氣,以為有滿滿的花香,卻突然讓她嗅到那清新的空氣中有別於平常的血腥味。血腥味確實很平常,至少對自小聞慣了血腥味的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令她皺眉的是,這血腥味中不同尋常的一絲絲苦,一點點澀還有那討人厭的淡淡的藥香,那從長期服藥的人身上才會發出的藥香。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討厭人身上的散發藥香,卻不討厭藥物本身的氣味!
聞到納血腥味,她終於發現不對了。怎麼,百日噬心之毒這麼快就發作了?看來那小子熬不過這個月的月圓之夜了。她笑著搖了,那又與她何幹呢?真的,她一點也不在乎那個人的死活,這個世界上她隻在乎自己最親近的人,其他的人與她無關!她隻是有些擔心自己那個不聽勸告,一意孤行,非跳進去攪那趟渾水的師侄罷了,就怕她一個不小心丟了小命,那她豈不就有違爹爹的訓誡?不過最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遇到個門人,心想通過她之手將爹爹要她帶回門裏的玉佩交給那人——那個一心想讓她繼承掌門之位的大師兄,那她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去慢慢完成和爹爹的約定了。可要是她不小心死了呢?她一點也不懷疑門裏的人能找到她的屍體,並將那塊玉帶回給大師兄,但問題是,到那時,大師兄以此為借口再胡攪蠻纏她個三年五載,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隻是正午而以。唉,大不了快些解決了她的事情再趕趕路,相信傍晚之前還是能趕到下個鎮子的。不過,她真不想耗費體力啊!百裏薇深深看了一眼身後,迅即一個旋身點地而起,回向方才的茶肆。
整個茶棚已經在兩方激烈的打鬥下化作廢墟,茶客們也驚恐四散,隻留下老板窩在一麵殘破的牆下,驚恐而痛心地看著兩撥人將他店裏的東西打得飛上飛下。
百裏薇輕輕落在茶棚外,掃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古諺誼,他手裏正護著的被擊暈的嫣素,而俊俏的少年隻能獨自苦撐,他的身上掛滿了血條。環視四周,默勝雪已不知去向,想是她那幫手下衝出了重圍,將她帶往安全之處去了。再看殺手那爆他們也不見得占了多大便宜——帶來的數十人,至少有一半已經倒下。
看那少年氣喘籲籲的樣子,百裏薇知道他也快支撐不住了。還是極緩的,她踱步走向兩撥人。察覺到身後來人的殺手們頓時向倒豎汗毛的貓一樣,渾身地瞪視她。"你是誰?"黑衣頭頭大喝。眼見帶來的人倒下一半而古諺誼三人隻有一個少年在支撐,他本打算讓他精疲力竭再一網打盡他們,沒想到又突然冒出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