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安定顧晟南躺平在塌上,她的心便又揪起來了。
瞧著顧晟南緊闔的雙目,沈醉笙也想緊闔雙目,不去想什麼擔憂生死安危、什麼家國仇恨、什麼愛恨、什麼背叛……
其實她想要的很簡單,一直都很簡單,無非是一生一世、一對璧人、一場華景,一段從相識到死去都令人豔羨的情罷了……
可往往最簡單的東西,越是最難以得到的。
“公主,這顧大將軍心口處的傷口較深,利刃刺入的位置比較奇妙,故而此利刃尚不敢貿然拔出。若當真拔出,很難說這性命……”醫士說完,自知情況不妙,自己聰明地先跪在了地上。
前世就是這個醫士在沈醉笙同趙旭微服出宮的時候,她難受之時救過她的。這個醫士的聰慧,她前世就見識過。如今他又老了許多年頭,為人便也更圓滑了。
但是,他的醫術也是隨著年齡增長愈加增長的,雖然與孟似難以匹敵絲毫,但在這市井之中算是數一數二的了。
“老先生何必如此多禮,您也是盡力了的,隻是您說句實在話,我丈夫他到底傷勢是怎樣的?”沈醉笙此時當然不能再稱呼顧晟南為南哥哥亦或是顧將軍什麼的,畢竟隔牆有耳暫不論,這醫士如此聰慧,難保會不會亂傳或者多想。
醫士顫了幾顫,站起身來,作揖答道:“既然如此,也就不瞞公主了,以現下形狀看來,此利刃不拔出,將軍仍能正常活著,說不定過幾個時辰還能醒過來,這若是拔出,生死難料。”
“也就是說,若是拔出,隻有死路一條?可若是不拔出,難道不會有什麼副作用麼?畢竟這是一把利刃,紮在心口,長此以往……”沈醉笙有些憂慮地說道。
“公主!草民可不敢說隻有死路一條這樣的話,隻是難料而已……副作用麼,現下裏也很難說,草民隻敢竭盡全力開個藥方,畢竟難得公主信任草民,草民定當盡力而為。”
醫士躬著背,那背彎曲著,從側麵瞧去,竟感覺他有些古來稀的年歲了,實在才是不惑之年。可想而知,他這背給多少人躬過了。
“如此,便勞煩老先生親自開藥抓藥煎藥了。”沈醉笙尊敬地稱呼他為老先生,畢恭畢敬地說道。
那醫士連忙行了禮便退下了,沈醉笙差柒柒火速護送他回到藥房去抓藥,而蘇貞杏,有些頭暈。
沈醉笙瞧著蘇貞杏虛弱的樣子不知所措地怔愣了一會兒,恰此時劉鳶歌進了來,一瞧見沈醉笙便是一臉的興奮模樣,匆匆施禮後便說道:
“公主殿下可想死奴婢了,時常不能侍奉左右,當真有負殿下。對了,公主殿下在外麵這些日子過的可還舒坦,有沒有什麼不適或遭遇什麼不好的事?呀……顧將軍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