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診察眼目,既要觀察形貌,也要觀察眼的氣色。目是心的信使,是肝的官竅,人體五髒六腑的精氣都向上輸注於眼睛。所以,眼睛明潤有光彩說明人氣血充足,濡養得當。《靈樞·論疾診尺》說:“眼睛發紅,說明病在心;眼睛發白,說明病在肺;眼睛發青,說明病在肝;眼睛發黃,說明病在脾;眼睛發黑,說明病在腎;如果現黃色又兼有其他顏色以致不能明確辨認的,則說明病在胸中。”這就是以眼目的顏色來分屬五髒的方法。
由此看來,眼睛的色澤也有明暗、清濁、深淺的差別。眼睛色澤明亮,說明人的神氣充足;色澤晦暗,說明人的神氣虧虛;眼睛色澤清澈,說明病在陽;眼睛色澤穢濁,說明病在陰;眼睛色澤較淡的,說明病屬虛;眼睛色澤較深的,說明病屬實。綜合起來說,眼睛的色澤深而且明亮的,是太過;眼睛色澤淺淡且穢濁晦暗的,是不足。太過的,病在身體外部;不足的,病在身體內部。通過觀察眼睛的氣色,可以推知髒腑的情況;通過對髒腑的了解,就可以推知其病症了。
明與暗,是對光彩而言;清與濁,是對氣色而言。氣色淡的稱為淺,氣色濃的稱為深。從寒熱方麵來說,眼睛的色澤偏黃或者偏紅,是陽氣有餘;色澤偏青或者偏白,是陽氣不足。(從證候方麵來說,色澤偏黃或者偏紅,多是因為風邪侵襲;色澤偏青或者偏黑,多是因為疼痛所致;色澤偏白,說明有寒證。)
人的聲色、臭味、情誌的變化與部位的生克關係,以及色與病的逆順預後,都可以參照麵部相應的方法進行類推。而且,麵部與眼目兩種診法相應的,當然可以作出相同的推斷;麵部與眼目兩種診法不相應的,也可以綜合起來考慮。因為相應是正常情況,不相應是異常情況。知道了為什麼會出現異常,就可以知道病因。《素問·脈要精微論》說:“麵色,是精氣的外在表現。若是赤色,就應像白綢裹著朱砂那樣,紅潤而有光澤,而不是暗淡紅紫,無光澤;若是白色,就應像鵝毛,白而光潔,而不像食鹽般白而晦暗;若是青色,就應像碧玉般青而潤澤,而不像靛藍般青而滯暗;黃色應該像羅絹包裹雄黃,而不應像黃土;黑色應該像重漆般油亮,不應像木炭。”由此看來,眼睛的色澤清澈明潤,說明健康或病情輕淺;眼睛色澤穢濁晦暗,則說明病情危重。
眼睛的清明,是神氣的表露。眼目動作靈活,則是神氣的體現。雙眼無神的人就會死亡,雙眼有神的人就能存活。所謂神,是心氣的精明與清爽的外觀。《左傳》說:“心之精爽,是為魂魄。魂魄已去,何以持久?”就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