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掩映的山崖間,一個白衣青年懸在雲霧中,他手中握著一柄閃著盈盈月光的長劍,步調從容地在半空揮舞。
白色衣袂,黑色長發,風姿卓然。
正是趙錚。
三年前,他尊母親的囑托來到花山尋找月婆婆,之後便一直留在花山苦練武功,隻待有朝一日,能夠承得住洗魂之痛,擺脫皇家身份的束縛,做一個平凡人。
三年時光荏苒,趙錚從前稚嫩的少年臉龐,已成熟俊朗了許多,身材也愈發高挑。
透過層層雲霧,黃衣女子在崖頂無聲地望著他,許久許久,仿佛穿透了時光,凝望著另一個人。
“錚兒。”她輕聲呼喚。崖下之人應了聲,化作一道白光掠上來。
“婆婆,你怎麼來了?”
掩月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夜風吹散了落在耳邊的碎發,趙錚低頭將它挽到耳後,“婆婆?”
掩月捉住趙錚的手腕,閉眼輕探,風將掩月的長發吹到趙錚的臉上,癢癢的。
“錚兒,”掩月睜開眼,“回去準備一下,明晚洗魂。”
趙錚下意識握住掩月的手,欣喜地問:“真的麼?”
掩月不動聲色把手抽回,“嗯。”
夜幕又一次降臨的時候,月華當照,月光悄悄溜進窗子。
窗邊的散魂草長的正好,兩片葉子比三年前大了不少。趙錚端了茶杯給散魂灑水,掩月在床榻旁設置護體結界。
掩月靜坐在床上,示意趙錚做到她對麵。
“將上衣褪了。”
聞言,趙錚的臉瞬間紅透,扭扭捏捏,吞吞吐吐,道:“這,挺不好意思的……婆婆,您,您也要脫嗎?”
“貧嘴!”掩月輕哼一聲,伸手去解趙錚的衣帶,趙錚沒能躲開,傻愣愣地舉著手,任由掩月擺布。
空氣中彌漫著趙錚淡淡的體香,那薔薇般清幽的香氣仿佛被煮沸了般,熱得發燙。
趙錚生的俊朗,皮膚也甚是白皙,隨著衣衫半褪,金黃色的“宋”字露了出來,靜靜躺在他白皙的胸口,無形的金光籠罩了他整個心髒。
“婆婆……”趙錚低聲,聲音聽上去有些許不自在。
掩月仿若未聞,指尖輕觸小小的金“宋”,那一股熟悉的氣息瞬間反擊回來。
掩月快速收手,指肚上已留下一個紅腫的小點。,蔓延著輕微的疼。
“婆婆你沒事吧?”趙錚心有愧疚,“這個字旁人觸碰到就會被灼傷,母親手上至今還留著疤呢!”
趙錚湊過去查看掩月的指尖,低垂的眼眸中閃爍著疼惜。
“無妨。”掩月輕身回應,“它不會傷我的,剛才隻不過是它在確認我的身份。這世上,隻有三個人能觸碰它,一個是它的寄體,也就是你,一個是百年前的巫族族長,還有一個,便是我。”
“哦?”趙錚略微吃驚,“莫非婆婆和百年前的巫族族長有什麼關聯麼?”
趙錚邊抬頭邊疑問,誰料掩月正低頭沉思,兩張素淨的容顏近的幾乎要貼在一起。
趙錚愣住了,掩月同樣有些呆愣。
彼此愣著凝視了許久,趙錚覺得嘴唇十分幹渴,呼吸也有些不大通暢,心跳的尤其厲害。
忽見得掩月眉間隱著的怒氣,頃刻間就要爆發出來。
趙錚急忙撤回身,低頭認錯:“錚兒失禮了,婆婆毋要生氣才是。”
掩月麵無表情,以沉默作答。
許久,掩月才緩緩抬手運功,雙手結了一個繁複的手印。趙錚看了一眼,隻覺得頭暈目眩,仿佛自己要被吸進裏麵。
他連忙閉了眼,仍好奇地問:“我聽說,這世間功法,有武修和術修之分。婆婆的手印不像是武修,莫非婆婆也是個術修者?”
“閉嘴!”掩月推著手印,使其籠罩了趙錚胸前的“宋”字。趙錚疼的慘叫一聲,丹田之氣仿佛被烈火煆燒。
“運功護住丹田,其他什麼都不要管。”掩月輕喝。
掩月設在床邊的結界在此刻泛起微黃的光芒,絲絲靈氣在結界沒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