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地上撒著湯藥,破碎的藥碗還來不及收拾,柳妺兒趴在床邊,眼神有些空洞。趙母閉著眼睛,安靜的躺在床上,就像睡著了般。
趙錚腳步像灌了鉛,寸步難行,直到柳妺兒“哇”一聲哭出來,趙錚才跪倒在床邊。
抬手顫巍巍地搭上趙母的脈搏,那一瞬間,趙錚心中僅存的一點慶幸也消失的無影蹤。
仿佛有什麼東西紮在心上,不是很痛,卻感覺到了絕望。
趙錚曾聽人說人到最傷心時,是哭不出來。但是他的淚水卻止不住,大概說那話的人是還未到傷心處。
“娘……”剛剛喊出一聲,口中鮮血便隨之流出,滴落在白衣之上,觸目驚心。
柳妺兒突然站起身,對著身後站著的顧荏怒目圓睜,質問道:“小顧,娘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顧荏一驚,連忙搖頭,“夫人,和我沒有關係。我煎好了藥,端來打算給老夫人喝,便發現……發現老夫人她已經……已經……”
“家裏就你一個人,發生什麼還不是你說的算!”柳妺兒抽出劍,二話不說便朝她刺去。
顧荏慌張後退,腳下踩著了碎碗片,正好跌倒下去,躲過了柳妺兒的劍。但顧荏的手按在了碎碗片之上,手掌被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顧荏不顧受傷的疼痛,不斷拖著身子往後提,麵具不小心掉在地上,露出猙獰可怖的麵孔。
“公子救我,我當真沒有害老夫人!”顧荏隻能用向趙錚求救。
趙錚緩緩轉過身,按住了柳妺兒的手腕,靜靜看著地上的顧荏。
顧荏哭的真誠至極,肝膽俱裂,滿臉疤痕之上流滿了淚水,拿手擦過之後,鮮血染在臉上,和淚水混在一起,及其可憐。
“你攔我做什麼,難不成你要包庇她?”柳妺兒語調大了許多,不解地看著趙錚。
趙錚雖痛徹心扉,但還算冷靜,他道:“娘她麵色平靜,死前沒有掙紮或惱怒的跡象,不像是他人所害,她去的很安詳。”
幫柳妺兒收了劍,趙錚將她攬在懷中,安慰道:“你莫要太激動,腹中還有孩子。”
“難道就這麼放過她?”柳妺兒指向顧荏。
趙錚無奈搖頭,“我們沒有證據,況且母親身體本來就不好……”
“三哥!”柳妺兒打斷他,“死的人是你娘親啊,你難道一點都不追究?”
顧荏爬起來,抓住趙錚的衣角,繼續哭道:“公子,您要相信我!您將我帶回家,給我吃住,是我的恩人,我怎麼會恩將仇報呐?”
“我……”趙錚剛要開口,胸口一痛,又一口鮮血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