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美酒當醉(1 / 2)

“雲墨,你還好吧?”呂泣伸手按住想要起身的趙卿言,神情略顯擔憂,“你先稍微休息一會兒吧。”

趙卿言連點頭的動作也省略了,閉目喘息了片刻,待身體的痛楚稍稍消退,才重新睜開眼:“你問什麼還好?”

呂泣用濕手帕將他額上的汗珠拭去:“各個方麵。你身體看起來不是很嚴重,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我不怎麼關心。我隻想知道你鬧這麼厲害不會有問題嗎?”

趙卿言疲憊地搖搖頭:“應該不會有問題。”

呂泣大概算了算,道:“從你回來到現在已經二十六天了,也就是說你被禁足二十天,他們也陪你演了二十天的戲,你就一點都不怕假戲真做?”

趙卿言搖了搖頭,低聲道:“給我倒碗水來。”

呂泣無奈的笑了:“你真會使喚人。”去倒了一碗微溫的水來,扶著他坐起身來。

趙卿言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便不再多喝,慢慢躺了回去:“多謝。”

“不用,太客氣我會不習慣的。”呂泣將碗放回桌子,重新在凳子上坐下,“你裝得太像了,連我也被嚇得不輕。”

趙卿言無力的笑了一下:“也不完全是裝的,還是因為心裏難受吧。”

呂泣顯得有些驚訝:“難受?”

趙卿言歪過頭看著他,輕聲反問:“怎麼了?我好歹也是個活人,還不能覺得委屈嗎?”

呂泣的笑容淡了幾分:“我倒沒有那個意思,隻是稍微有一點意外。你總是裝得滿不在乎,很多時候我總是會忘記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你裝出來的平靜和不在乎。”

趙卿言眨眨眼:“其實我本來也很平靜,很滿不在乎,隻是我現在有點累了而已。等我睡醒了,休息好了,就不會這樣子了。”

呂泣微怔,然後緩緩笑了:“是啊,你隻是有點累了,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呂泣。”趙卿言叫了他一聲,“要是父王他們在外麵,就說我已經睡了,讓他們先回去吧。”

呂泣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為什麼啊?”

趙卿言把臉往被子裏縮了縮,聲音有些發悶:“我不想讓他們看見現在這樣的我。”

過了片刻,呂泣點頭:“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走到門外,回身看去,趙卿言已經轉過身麵對著牆壁。呂泣無聲的搖搖頭,將門關上,靠在門邊的牆上。

“他怎麼樣?”齊王出聲,聲音有些發啞。

呂泣道:“他身體沒什麼事,藥也已經服下了,休息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齊王閉了閉眼,緩緩出聲:“我隻想問一句,他全是裝的嗎?”

呂泣很幹脆的反問:“王爺以為呢?”

齊王道:“我認為這不是他裝出來的,至少不全是。但是,我還是希望他是裝的。”

呂泣輕輕笑出了聲:“王爺也知道那隻是自欺欺人而已,何必要問我呢?”

煥王後悔的咬牙:“我就不該答應陪他演這場戲。”

呂泣淡淡道:“不過是演戲而已,又不是真的。”

煥王苦笑:“可即便知道隻是一場戲,也不可能說服自己忽視他的痛苦吧?墨兒的模樣……我真的被驚到了。”

呂泣目光微微一動,隻是低聲喃語,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他隻是醉了而已。”

煥王與齊王對視一眼,默默點頭:“是啊,他隻是醉了而已。”

呂泣笑了笑,直起身,往外走去:“會醒的。”

煥王看著呂泣的身影消失,然後看向身前的門,半晌後才問道:“四哥不進去看看嗎?”

齊王遲疑了片刻,搖搖頭:“他應該已經睡下了,不要打攪他了,明日再來吧。”

煥王默默點頭,低聲應道:“是啊,他應該已經睡了。”

齊王看他:“咱們走吧?”

煥王道:“嗯,走吧。”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阻隔了視線的木門,在心中暗道:“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了大概就結束了——但願。”

在他們離開了很久的時候,趙卿言猛的坐起身,扶著一切可以用來支撐身體的東西走到門前,推門而出,坐在門前的石階上。

黑夜裏的草苑,一如平時那般安靜,或者可以說是死寂。

“為什麼突然間這麼討厭夜晚啊?”抬起手,將指尖對準空中皎潔的明月,微微一笑,“這麼美的月光,可惜了沒有一壺好酒。”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趙卿言低吟兩聲,仰身躺下,嘴角的弧線帶著無奈的苦澀,“誰能給我來壺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