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的大牢還是一如既往的寂靜,值班的侍衛們坐在屋子裏百無聊賴的發呆。韓焉把審訊的記錄薄翻得嘩嘩直響,其餘侍衛已經習慣了似的充耳不聞,各發各的呆。
“誰?”沒有聽見敲門,大門便被打開。幾名侍衛聽到外麵站崗的人叱問出聲,都警惕的起身,死死盯著門口。
趙卿言探進半個頭,“噓”了一聲,問道:“十三叔不在吧?”
“小王爺?”眾侍衛一愣,其中一名侍衛道:“大人不在是不在,問題你……”
趙卿言走進來,待身後的呂泣也進來,迅速關上了門:“我過來溜達溜達。韓焉,你那什麼表情?想把我攆走?”
韓焉收起驚悚的表情,果斷轉身:“我沒看見你進來,小王爺自己溜達吧。”變化要多快有多快。
趙卿言拉了下猶豫的呂泣:“行了,走吧,都已經到了。”
呂泣苦笑:“我突然非常後悔,我怎麼真的跟著你胡鬧了?你自己拿著鑰匙就進來不合適吧?不會給他們添麻煩嗎?”
趙卿言道:“沒事啊,平時我也沒少這麼幹。”
呂泣道:“正值多事之秋,你也不要太不小心。”
趙卿言不在意的聳聳肩,去屋裏取出二零三的牢門鑰匙,準備往過走卻見韓焉臉色不大對,問道:“怎麼了?”
韓焉拍拍自己的臉,麵無表情:“沒事,應該沒事。”
趙卿言點點頭,也沒多問,轉身往二零三而去。
“啊!我聞到了燒雞的味道!”剛剛邁入牢房,蒙頭大睡的血淚便一躍而起,睡眼惺忪地撲向趙卿言。
趙卿言側身躲過,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東西:“洗洗臉,我帶了足夠你吃的東西。”
因為趙卿言躲開而被血淚實打實撞到身上的呂泣苦笑道:“你下去,吃的不在我這裏。”
血淚變本加厲,八爪魚一樣掛在呂泣身上,打著哈欠:“難道是我睡迷糊了?我怎麼感覺聽到我哥的聲音了?”用臉在呂泣身上蹭著,自言自語:“誒?沒有蘭花的香氣啊?我剛剛明明聽見趙卿言的聲音了啊?啊,那家夥有潔癖,對。”然後,毫不客氣的將嘴角的口水蹭到了呂泣身上。
“嘿!”趙卿言忍不住提醒道,“血淚,你可不可以把眼睛睜開?雖然我覺得兄弟抱抱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更加覺得你們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絕對不是一件美好的事。而且……”他加重了語氣:“你要是再想著往我身上弄什麼髒東西,我一定掐死你!”
呂泣用力把他從自己身上扒了下去,扶著牆深吸幾口空氣:“雲墨,我後悔來看他了。”卻看著血淚的臉愣住了,方才還帶著無奈笑容的臉一下沉了下來,一把將被自己丟開的血淚拉回懷中:“雲墨,你快過來看看。”
趙卿言也意識到情況不對,顧不上詢問連忙起身過去,也變了臉色:“血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隻見血淚緊閉著雙眼,眼瞼被厚厚的鮮血覆蓋著,白皙的臉頰上有著幾道血痕。再看向後麵的床鋪,從木枕到被褥上都有點點血跡。血淚皺皺眉,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我又流眼淚了?我不知道啊。”
趙卿言揪過被子給他裹在身上:“呂泣,把他抱上,去太醫院。”
呂泣一怔,和血淚齊聲道:“不行!”頓了下,呂泣繼續道:“你現在不方便。”血淚也點著頭,表示同意。
“有什麼不方便的?”趙卿言摸摸懷中的東西,將幾張銀票掏出來,就要往外走去:“行了,趕緊走吧,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
血淚閉著眼,一伸手卻準確的抓住了趙卿言的袖子:“這種時候你想讓別人怎麼看你?”
趙卿言回身,看著血淚滿臉的血痕,目光微暗:“別人怎麼看我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