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萬鍾齊鳴(1 / 3)

兩匹馬在棧道上小跑,後麵的灰衣的青年披著一件灰色的鬥篷,寬大的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些許灰色的頭發,白得病態的臉上一片漠然,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

“嗖——”破風之聲響起,灰發青年聞聲猛地一拉韁繩,左腳自馬蹬子中抽出,一翻身吊在馬的左側,右手拉著馬韁,左手揚起幾枚銅錢以聲辨位擲出。

前麵的白衣青年亦是猛拉韁繩,停住前行之勢,右手隨意擲出幾枚暗器,掉轉馬頭,冷目看著暗器襲來的方向:“閣下何人?為何攔路,又下殺手?”

回答他的,是三條撲向灰衣青年的影子。

白衣青年單手在馬背上一按,借力縱身而起,袖中滑出鉤子,反手握住,在石壁上一勾,足尖接著一點,身如離弦之箭直撲攻來之人。

鉤子勾住三人暗器,飛足架住一人兵刃,趁機伸臂攬住師弟,後縱三步,將他擋在身後:“流沙,你沒事吧?”

流沙退開一步,伸手封住左肩血脈,右手按上腰間短劍:“中了一枚暗器,毒性不大,我應該能堅持一會兒。”

淺痕微微彎身,足尖點地,全身蓄力:“退後,盡量不要動手。”

流沙自知武功不濟,低聲應了,退後幾步:“師兄當心。”

“不用擔心我。”淺痕抬手,兩隻鉤子在掌心轉了半圈,寒光一閃,“顧好自己傷勢便好。”話音方落,人已竄出。

一道白影,快得令人不及反應。

三道血痕,出現在三人頸側。屍體倒地,淺痕在屍體身後穩穩站住,手中鉤子隨手一甩,一滴鮮血從鉤子頂端滑落,他臉上出現了溫柔無害的笑容:“派幾個無名小卒出來送死算什麼?你們燭曳堂就這麼點本事了嗎?”

“咯咯咯咯”幾聲低笑,三道人影無聲落地,為首之人四旬左右的年紀,一張蒼白瘦削的臉滿是病色。身形亦是一般的瘦弱,仿佛隨時會倒下的模樣。而他身後兩人背後各負一劍,左側之人劍柄朝右,右側之人劍柄朝左,高矮身形相近,麵帶青銅麵具,手上以繃帶纏繞,隻留十指在外。

病弱之人“啪”的一聲打開折扇,眯著本就細長的眸子問道:“勾魂郎君?”

淺痕“嘖”了一聲,點頭:“正是在下。倒是想不到,區區在下也值得西堂‘病風扶柳’與天命雙殘親自前來。”

病風扶柳彎眼而笑:“不不不,單單一個你自然不值得我們同時前來,但若加上你那個師弟——大概還是值得我們跑這一趟的價錢。”

淺痕回頭看了眼流沙,笑了起來:“承蒙西堂瞧得起,倒把我們師兄弟的價錢定得這麼高。”

病風扶柳道:“我與北堂主本是為了‘勾魂郎君’與‘紙醉金迷’來的。很不巧,你們二人分開了。雖然這麼說很不好……但我想,分開的冥穀二使,不足為懼。”

“是嗎?”淺痕輕笑,“我倒是聽說燭曳新來的北堂主生性甚是孤僻,慣於獨來獨往,想來這次身邊也不會有多少人吧?沒有了我拖累的大師兄,鹿死誰手尤未可知呀。”

病風扶柳也回給他一個輕笑:“就算他能逃過這回,你也必須要死了。沒有了‘勾魂郎君’的‘紙醉金迷’,還算什麼?真是……忍不住想看到他看到你們兩個首級的時候是如何的表情啊。你的頭我送給‘紙醉金迷’,他的,就送回給你們師父,如何?”舔了舔嘴唇,滿臉沉醉。

淺痕笑:“不錯的算盤啊。”掂了掂手中的鉤子,挑挑下巴:“來吧?”

病風扶柳抬手:“去,讓我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勾了你們的魂?”

淺痕垂眸,輕聲道:“無常勾魂,冥穀納命。要是勾魂的人讓別人輕易取了性命,豈不是要笑死人嗎?”

衣衫輕擺,形入鬼魅,出手便是最強的招式、最快的速度,不敢留有半分餘力。

“用毒的行家,現身吧?”

宮詭停下了狂奔的腳步,悠然直立在毒霧之中,既不屏息亦不忌憚,隻是帶笑看著前麵的方向。

黃色的身影從撞鍾後出現,聲音中帶著笑意:“左使跑得如此之快,還讓我以為你是打算逃跑,誰想你倒是帶著我來到了這城外荒廢了多年的破廟。”

宮詭聳肩:“鴆酒燭曳必有一戰,我躲就躲得掉嗎?這次是你一人,下一次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來。”

黃色身影笑問:“你認為隻有我一人你就贏得了嗎?”

宮詭道:“還沒試,誰知道呢?作為殺手,什麼時候做過穩贏的任務?”

“一刀兩道傷痕,是你的飛刀特有的傷痕吧?”黃色身影丟出一個東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