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叫我?”宮詭推門走入,目光在江無顏身上停頓了一瞬,隨即垂下,躬身行禮。
青衣公子隨意打量了他一下,神情慵懶:“傷勢不打緊了嗎?”
宮詭不知他是說的是哪次受傷,便含糊道:“是,略加休息,已無大礙。”
青衣公子問道:“淺痕見過太玄經之後的結果,你知道了嗎?”
宮詭搖頭:“我與淺痕分開許久,他早我幾日提前回穀,與太玄君見麵的細節我並不清楚。”
“東堂死了,但是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青衣公子摸著下巴,眼中帶笑,“東堂死的那日,你是跟在後麵的吧?有沒有看到什麼?”
宮詭道:“東堂與太玄君實力遠在我之上,他們交手我不敢離得太近。待我晚些過去的時候,東堂與太玄君皆已不在。”
青衣公子瞥他:“你認為殺掉東堂的人會是誰?”
宮詭略加沉吟:“如今東堂已死,太玄君無礙,當日林中也沒有看到旁的人。從他二人交手,到我與淺痕路上被攔也不過三四日的時間。如此短的時間,應該不足以令東堂死在另一人手下吧。”
青衣公子微點下巴,便不在此事糾結:“你與北堂交手,感覺如何?”
宮詭道:“北堂武功過於強橫,與殺手路數並不相符。正麵交手我絕非對手。但若是暗中刺殺,我有八成把握取他性命。”
青衣公子不再倚靠,坐起身來,眸色也多了幾分思索:“燭曳頂尖高手,北堂之上隻有兩人。”
宮詭點頭:“是。”
“但是燭曳優秀殺手甚多,而且大都通曉暗器機關之術。”青衣公子看他,笑意不減,“算上你與淺痕,鴆酒堂取勝的可能有多少?”
宮詭不需思索也能給出答案:“最多四成。”
青衣公子揚唇:“既然如此,那就等能夠取勝的時候再動手。”
宮詭目光微動:“公子的意思是?”
青衣公子笑笑:“沒什麼意思。大赦將至,淺痕傷勢尚重,我讓他留在穀中了。你呢?給你半個月時間,你能恢複到什麼程度?”
宮詭道:“八成。”
“八成……夠用了。”青衣公子目光在眾人身上輕輕掃過,“近日無事,你抓緊恢複。”
宮詭垂首應道:“是,屬下明白。”
青衣公子擺擺手,懶洋洋的躺下,閉目不語。
宮詭看著滿堂的安靜,知道他們是在等待什麼,便不多言,默默退到一邊垂手而立。
“公子,汴梁來信。”在寂靜中等了不久,影子無聲走入房間,將一張紙遞上。
青衣公子接過信,隨手拆開,隻看了一眼,眼中便露出了詫異:“這是小王爺的信?”
影子點頭:“飛鴿傳書直接送到鍾離嬰手中的。”
青衣公子打開飛鴿傳書,揚起唇來:“大赦有變,稍安勿躁。”含笑的目光在眾人之間掃了一圈:“你們以為如何?”將信扔給影子。
影子遞給魔鴆,由他們傳看了一遍,重新收回。
傅紹爻皺眉:“這離大赦也不過兩個月了,有變是個什麼意思?咱們是動,還是不動?”
魔鴆道:“君無戲言,大赦不可能變,隻是不知這大赦已經定下的人選,會如何改變。”
青衣公子悠然躺在榻上,對他們的議論猜測不置可否。待議論聲稍止,他隨手將信紙丟入腳邊火爐,坐起身來:“江鎮主對此事如何看?”
江無顏被他叫到,略加沉吟便淡然出聲:“木馬侯之死,令陛下與齊王府生了間隙,已是定局。但大赦之事向來是有樞密院、刑部共同督辦,權利再逐級下放到地方官員手中的。刑部尚書歐陽修乃是原來的樞密副使,論交情,總是要看煥王與雲墨幾分麵子的。隻要雲墨的樞密副使職位尚在,那大赦的名單就不會有太大的改動。就算他的樞密副使官職被罷黜了,兩個月,哪有時間重新製定名單?”
傅紹爻問道:“那就是無論這個小王爺出了什麼事,也影響不了咱們拉攏人才是不是?”
江無顏頷首:“如此說也不算錯。”
傅紹爻有些不耐煩:“那你何必說那麼多?”
江無顏笑笑,卻沒有回答他。
“是啊,眼前而言,隻要知道大赦名單不會有太大改變就足夠了。”青衣公子悠然笑著,毫不擔心,“各自準備,若有變動我會隨時讓風雲軒給你們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