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黃雀在後(1 / 3)

“下來吧,不用追。”宮詭冷笑一聲,將長鞭纏回腰間。

“屬下濁盞,率濁字堂拜見大師兄。”被冬雪覆蓋住的崖壁上如同滾落了雪球,十數人依次自半空落下,單膝跪下,身上是清一色的白衣。

鴆酒分堂“濁”字堂建於深山之中,山中常年冰雪不化。所以,濁字堂殺手不著深色衣衫,反倒是白色穿得甚多。寒冬季節,更是隻有這一種服色,看起來頗有一種飄逸灑脫的君子之風。

宮詭示意他們不必多禮,瞥了為首的青年一眼:“你哥不在?”

濁盞剛剛起身,又跪了回去:“堂主前幾日執行任務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宮詭挑挑眉:“救得活嗎?缺胳膊少腿嗎?”

濁盞微怔:“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斷肢。”

宮詭道:“那還好,要是他死了廢了,估計你也沒什麼用了。”

濁盞低聲應道:“是,屬下知道。”

“堂主令牌在你手裏嗎?給我。”宮詭從濁盞手裏取過令牌,掂了掂,隨手丟給一邊垂手而立的女子,“紙鳶,在公子親自過來之前,濁字堂堂主由你暫任。堂中殺手的調遣、訓練、任務分配、傷亡統計繼續由濁盞負責,其餘事務則全部交給你。如果有無法解決的問題,可以詢問濁盞,共同負責。”

紙鳶有些發慌:“宮師兄,我隻是一個普通殺手……這種事我做不來的。”

宮詭瞥她一眼:“風軒主還要讓你做分軒軒主,你告訴我,你連一個分堂都管不好?”

紙鳶抿抿唇,跪下身領命:“是,屬下接令。”

宮詭看著跪倒的二人,再次出聲叮囑:“公子安排的此次行動結束後,所有人都會直接回來濁字堂,之後再分別送去鴆酒新堂、冥穀。所以,這兩個月將是最為繁忙的時候。紙鳶辛苦些,這幾日盡快熟悉一下之後的各項事務,濁盞多加幫襯。這次過來‘借住’的人,就先由濁盞安頓,下次紙鳶再負責。”

二人連忙伏身:“屬下明白,請師兄放心。”

宮詭緩緩吐出一口氣:“盡力而為吧。師父現在新堂那邊,過來還需半月時間。你們堅持半個月,詳細安排等師父來了,由他直接下達吧。”

“是。”

眾人無聲退去,宮詭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本就寂靜的雪穀,更加安靜。除了寒冬淩冽的風聲,再聽不到任何聲響。唯一證明方才那一場惡戰存在著的,就隻有地上倒著的幾具屍體——而這些屍體,不需幾日就會被積雪覆蓋、鷹鷲分食。

一切,都如從未發生過一般。

“嗬,有意思。”一個不起眼的雪堆之中緩緩站起一個人,緩緩將身上的積雪撣去,眸子裏出現了幾分笑意,“鴆酒堂的大師兄……是‘紙醉金迷’嗎?”

風軒主……公子……兩個不知身份的相關者。

時延將匕首拿在手指間轉著:“鴆酒堂的殺手,怎麼會和輕風宮的人混在一起?他們到底聽命於誰?”

陛下讓他親自走這一趟,來得對了。

——

“人呢?甩掉了?”江無顏從雪地裏起身,伸手將弓箭上的雪抖落。

宮詭聳聳肩:“我殺了。”

江無顏微怔:“殺了?”

宮詭點點頭,反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江無顏搖搖頭:“倒是沒有問題,隻是殺了有些麻煩,畢竟是官差……”

宮詭瞥了眼他手中拎著的箭袋:“還剩幾根?”

江無顏晃了晃箭袋:“最後三支。”

宮詭道:“那就是用掉了二十七支箭。一支箭一個人,不算多吧?”

江無顏默默搖頭:“不多。”

“反正已經動手,多殺少殺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宮詭看了看身後的馬匹,向江無顏問道,“你的馬能找回來嗎?”

江無顏呼哨一聲,側耳聽了聽聲音,暗鬆一口氣。

宮詭看著從遠處跑出的白馬,眼中閃過一絲訝色:“真是一匹好馬。”將一包藥粉扔給他:“我放了毒霧,這是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