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處？信王被問得一愣。
煥王見他不說話，拿不準他的意思，索性自顧自的說下去：“負責押送的人，是墨兒選的。釋放的位置，是墨兒提議的。估摸著那輛馬車，和這些人無聲無息消失的法子，都是他想的。而他這麼做的原因，無非就是讓冉時遷安安全全的離開，中途少生一些事端。”
信王皺皺眉，沒有說話。
煥王攤開手：“要我說，唯一和墨兒沒關係的，可能就是那一車子死人——他不濫殺，更不可能想出來這麼陰損的招。隻要他知情，就不可能讓他的布置中出現這樣一環。雖然隻是推測，但這輛裝滿死人的馬車，不是動手的人臨時改了計劃，就是去乘坐馬車的時候發生了爭執。除此之外，沒有第三種可能。換而言之，墨兒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知情。”
信王點點頭，還是沒有出聲。
他不回答，煥王索性直接發出疑問：“既然如此，九哥查清他們是怎麼離開的重要嗎？已經釋放離開的囚犯，消失或是被殺，都屬於江湖的事情。墨兒做了什麼？利用職權之便拉攏心腹？夥同江湖賊寇草菅人命？還是當著護送囚車的侍衛劫走剛被釋放的犯人挑釁朝廷？”
煥王眉頭緊鎖：“要是真的想給墨兒定一個罪，大可以直接去齊王府找他。浩煵和韓焉也可以一起送過來。嚴刑拷打，說不定還能問出那些人的去向。”
信王深深看著他：“嚴刑拷打？你舍得嗎？”
煥王撇撇嘴，小聲道：“皇兄舍不得就行了。”
信王被他氣的樂了：“你多大的人了，耍什麼脾氣？你肯定是舍不得，皇兄也絕對不可能同意。他啊，就是被你們慣壞了的！”
“慣壞他，九哥也有一份。”煥王見他笑了，也知道自己話說到了，站起身來，將腳下落的幾頁拓印撿起來，隨手遞給沈依凡，“我隨他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別的痕跡。”
信王斜眼瞥他：“不是把墨兒抓過來，嚴刑拷打一番就都清楚了嗎？你還辛苦跑一趟做什麼？”
煥王誇張的冷笑幾聲：“哈，哈。九哥你多大的人了？孫子都幾個了，還耍什麼脾氣？”不待信王反應過來，轉身撒腿就往外麵跑去。
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人影，信王隻能苦笑搖頭，看著沈依凡向外麵挑了挑下巴：“去吧。”
沈依凡道了聲：“卑職遵命。”起身將手中整理好的拓印雙手放在信王手邊的桌子上，退後兩步：“卑職告退。”這才轉身離開。
出了書房，寒風撲麵，刺骨的冷。沈依凡不由打了個寒顫，四下看去，滿園雪色，卻不見了煥王的影子。
這麼片刻的時間，跑得是真快啊……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沈依凡回過神來，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幾步外的煥王，歉然一笑：“想起了些事情，一時失神。”
煥王將取來的大氅披上，走下台階，長歎道：“我的書房被九哥霸占了，還要辛辛苦苦幫他跑腿……能讓樞密使這麼殷勤收拾殘局的樞密副使，怕也是沒有別人了。”
沈依凡忍不住笑了出來：“大人果然還是寵著小王爺。”
煥王失笑：“我寵他？要說寵，九哥現在在裏麵指不定在想什麼辦法，好在皇兄麵前多說墨兒幾句好——雖然墨兒胡鬧得多了，皇兄都習以為常了。”走出庭院，問道：“還有什麼需要取的東西嗎？沒有的話，先去大內的馬廄吧？”
沈依凡連忙道：“可以直接出發。”
煥王點點頭，走出一段路程忽然問道：“在軍營裏，九哥一直都是這麼暴脾氣嗎？”
沈依凡微怔，如實道：“七殺軍軍紀嚴明，王爺一向嚴厲。雷厲風行、多罰少賞，嚴格公正，肅穆全軍……不知道大人問的，是不是這樣的暴脾氣？”
煥王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出聲來：“你知不知道，在汴梁，九哥他向來是以‘儒雅溫潤’著稱的王爺。反而四哥更‘雷厲風行、刻板嚴肅’一些。”
沈依凡臉色有些古怪：“閑聊時聽大內侍衛提起過一些，王爺他……似乎比較儒雅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