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熱血成冰(1 / 2)

沒了宮詭南城聒噪,三位堂主自然安靜等著江無顏繼續說話。

江無顏道:“我無意插手燭曳與吳鉤的事,我隻是來祭拜一下故人。左使也好,吳鉤剩餘的人也好,我無意幹涉。隻是我要帶走夏蟬,還請各位賣一個麵子。”

病風扶柳撇嘴:“若是平時,讓你帶走就帶走,我們又不是輸不起。可這次堂主下了死命令,我們若是如此回去了,就算這兩根箭沒殺了我們,堂主也得弄死我們。”

江無顏淡淡一笑:“不至於。”他瞥了一眼旁邊的雁不歸,又慢慢補上一句:“幫人幫到底,若是燭曳不肯善罷,折在這裏的就是三位堂主。”

病風扶柳被他嚇了一跳:“我們與你多大仇?”

江無顏略加沉默,臉上極淡的笑容也收了起來,神情再認真不過:“我已說了,江湖即將變色,我雖是無關者,卻也未必能夠置身事外。若是今日諸位不肯善罷,江某便要與燭曳結了死仇。若是如此,不如借鴆酒吳鉤之手,將燭曳從江湖除名,我也少了些麻煩。”

宮詭看了江無顏一眼,莫名覺得他與燭曳之間並不是他自己所說的“無冤無仇”。他不輕易殺人,卻不代表他不會殺人。一個勢力的覆滅,被他說得那般清淡,卻讓人不敢不信服。

溫紈卻隻是靠在石壁上,微微揚唇,目光越過針鋒相對的幾人落在了遠處的天空中。作為這場糾紛的引起者,他卻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也好在,此時無人會注意到他。

江無顏的話隻令病風扶柳和雁不歸有了幾分遲疑,南堂卻是冷然反問:“我若不答應呢?”

宮詭挑眉:“這裏可是殘羽百名弟子的埋骨之地,殘羽門的人又不是死絕了。若是殘羽有人不忘師門之仇,那加上吳鉤鴆酒,還有冥穀,真的滅不了燭曳堂嗎?”

雁不歸目光微寒,冷冷一笑。他倒是忘了,宮詭也是知道他身份的。以血淚的能力,再加上陸初寒的下屬……未必不能將燭曳除名。

他悄悄打量了一下餘人,除去本就清楚他身份的三人,南城也抱臂站在一邊,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這個人,應該也知道了。借他們之力,可重創燭曳,可從此便失去了殺掉溫紈的機會。

短暫的思索,雁不歸將目光落向溫紈。

溫紈微微歪頭,然後垂下目光,悠然道:“燭曳堂主多疑,隻要隨便放哪位堂主回去,而另外兩位堂主折在這裏,他就一定會以為活著的那一位與我們吳鉤沆瀣一氣、裏應外合。南堂是必須要死的,因為燭曳堂主信任他。至於另外兩位……上次東堂與你們二位一同出來,卻被我所殺,你們總堂主沒疑心嗎?”

病風扶柳與雁不歸對視一眼,皆是無言。若是上次沒有副堂主求情,又答應此次將功折罪,他們二人恐怕……

溫紈道:“你們要我這顆人頭,無非是為了在為與鴆酒開戰前掃清障礙罷了。我吳鉤雖然不濟,也是個江湖有名的殺手堂。唇亡齒寒的道理,鴆酒不會不懂。你燭曳必滅我吳鉤,吳鉤當以拚死之力血戰。屆時,鴆酒一旦加入戰局,你們有信心贏嗎?”

宮詭附和:“單論實力,我們鴆酒與你們燭曳分庭抗禮。有無我們援手,吳鉤都會盡全力拚殺。強敵在旁窺伺,你們麵對一個殺紅了眼的吳鉤,真的一點不怕嗎?”

溫紈笑笑:“你們今日能截殺我一次,他日未必不能再截殺我一次。我江湖行走多年,向來隻身一人。哪日能殺得了我,也是你們的本事。總好過今日拚得兩敗俱傷,傷了三個殺手堂的和氣,幾月之後,豈不成了旁人眼中的刀俎魚肉?”

雁不歸目光微動,聽出了幾分他話中的意思:“那改日再會,你我再爭一個生死。”

溫紈知道自己留給他的這一條退路,他一定會接受,聞言也隻是淡淡一笑:“自然。”

病風扶柳見北堂答應了,眨眨眼,向南堂問道:“要麼咱們撤吧?你我已經帶傷,絕不是他們四人的對手。”

南堂看著全身浴血的溫紈,緩緩道:“縱虎歸山,你們可要想好了。”

病風扶柳攤了攤沒有被插上箭的手:“可拿咱們三條命換他一條,更虧不是嗎?”

南堂看著溫紈,忽然反手抓住胸前的箭,便要用蠻力將它拔出:“你們也不要將我們視為砧板魚肉,妄談宰割。我這條命,還未必會被留下。”

“答不答應,其實已經由不得你。”溫紈失血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唇角卻揚起一抹譏誚的笑。

宮詭的手指按上腰間的長鞭,注意到溫紈的神色,才將手指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