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早、蕭師叔早。”
白臻向長輩問了安，看向坐在一邊喝茶的溫紈：“溫大哥來得好早。”拱手行禮，祝福了一句。
溫紈放下茶盞起身，笑著還禮：“大好的日子，自然起得比往日早些。”
白堯棠道：“清淺與星塵之前都已經來過了，坐了片刻便走了。”
白臻苦笑攤手：“我本來是要與冉兄同來的，誰知半路遇到了清菡，一個不當心就與她先去向王爺王妃道了下新年祝願。”
白堯棠一怔，也不好多說什麼，隻道：“那你也真是夠不小心的。”
白臻吐吐舌頭，向溫紈問道：“溫大哥何時來的？”
“我第一個來的。”溫紈捧著茶杯一本正經，“年紀大了睡不著，醒了四處走走便見二位師叔都聚在這裏，便來討一杯茶喝。”
白堯棠瞪了兒子一眼：“數你最晚。”
白臻幹咳一聲：“兒子雖然晚了點，也不算太晚了，這不……”
他剛說一半，便聽身後有人笑著出聲：“若說最晚，應是我們來遲了。”
白臻回身看去，訝然道：“小王爺？”
趙卿言向他含笑點頭，向兩位長輩拂擺跪下：“弟子祝老師、白師叔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冉浩煵在他身後半步一同跪下行禮。
白堯棠連忙起身去扶他：“世子快起來。”取了兩份提前封好的紅包遞給他：“幸好多準備了一份。”
白臻看著自己空空的兩隻爪子，向溫紈遞了一個無辜又可憐的眼神。
“我也隻多準備了一份。”蕭止語起身，遞了一個給白臻，另一個遞給趙卿言又提醒他，“這個是給浩煵的。”
趙卿言失笑，道謝起身，將三份紅包一並遞給冉浩煵收著：“老師這是又沒準備我的那份？”
蕭止語道：“那倒不是，你的我自然準備了，可惜信王世子之前來過，我把你的那份給他了。”
趙卿言半開玩笑：“我晚上一定要向九叔討一份大的，不然實在虧得很。”在一邊的椅子坐下，伸手把準備站在自己身後的冉浩煵拉住，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白臻聞言奇怪：“雲逸來過了？”
白堯棠點點頭：“來得早，很快便走了，可能是去向王爺問安了吧。”
趙卿言在旁邊似乎在算什麼賬，聞言道：“二哥本來是約我同去煥王府，結果帶著素兒同來，我包了好大一個紅包。來了這裏才知道，二哥還搶了我一個紅包……”
眾人失笑。
白臻道：“前幾日聽雲逸說，世子妃有孕了是嗎？”
趙卿言點點頭：“明年我得多送一份，樞密院一年的俸祿都不夠每年給侄子的紅包啊……好不容易老師來了，還不給我紅包。”
白堯棠見他對這事耿耿於懷不由好笑：“今後還有得是機會。”
“我這是當老師弟子的第十個新年了。”趙卿言滿臉可憐兮兮，“浩煵都知道，我從前住在枯木穀，老師年年都把人趕到穀外麵，說王孫世家的風氣不能帶進枯木穀。我給老師拜了十個年，這是浩煵收到的第七個紅包，我還一個沒收到……”
白堯棠沒忍住笑了出來：“你也太苛刻了。”
蕭止語看了弟子一眼，也是莞爾：“你可知他年年都祝我‘身體健康、心想事成’？我年年告訴他，等他身體健康再來祝我心想事成，不然就換兩句，我聽著有誠意或許包一個給他。沒想他第二年還是這兩句，你說可氣不氣人？”
趙卿言權當沒聽出老師的意思：“老師惦記我身體，我這不是趕緊祝老師心想事成嗎？等老師心想事成，我再換一個祝福。”
蕭止語深深看他一眼：“隻怕今後年年都要聽這兩句了。”
白堯棠出言打個圓場：“祝福的話都說完了，你們這些年輕人聚在一起，沒什麼趣事做做？”瞥了一眼兒子。
“呃……這個……”白臻收到暗示，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將求助的眼神遞向猶自捧著茶盞品茶的人，“溫大哥有什麼好的去處嗎？”
溫紈“哎”了一聲：“京城我不熟，而且你們年輕人能一起熱鬧，我也就喝喝茶，準備去找江鎮主下幾局棋……”
感覺到氣氛莫名尷尬，趙卿言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城外有一座山，雖說修了石階，但在夏日亦是陡峭難行。冬日有雪，路滑難行，也就沒人去了。道傍雪壓梅枝，沿途不見花敗。山巔有一片四季常綠的竹林，且在那裏可以看到滿城燈火……師叔不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