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姑苦笑道:“士庶有別,彥之比我們清楚,這孩子……也是用心良苦了,走罷,我們回家,有緣自會相見。”
葛慧娘嘟著嘴,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目送著楊彥的背影。
有了錢,楊彥自然不能虧待自己,原本他以為這一袋五銖錢能買不少東西,但到了市集才傻眼,東西都貴的離譜,以五銖錢計價,絹平均起來1500錢一匹,粗布在九百錢左右,一升米的價格約50錢。
按當時的計量單位,一個成年人一天光吃米,至少要吃七升,買十升米隻能吃一天半,而且那時的米,是帶殼的,需要自己脫殼才能吃,這沒辦法了,隻能繼續吃麥飯挖野菜,什麼蔬菜、水果和豬肉也別想,甚至他還打算換一身行頭的想法立時胎死腹中!
當他回到家的時候,“砰!”的一聲,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猛一拍案,大怒道:“堅子欺人太堪,如此辱我三吳士族,罪該萬死!“
陸納氣衝衝的離開之後,路遇兩個好友,一個是周氏周琳,是周顗周伯仁的孫輩,生父周頤,因長兄周閔無子,故把周琳過繼給長兄。
另一個更有來頭,是吳興大豪沈充子沈勁,也是十五六歲模樣,這時更是冷哼一聲:“陸家郎君莫憂,勁這就找來幾個家奴,那把堅子擊殺便是,何須與他多說?”
陸納到底還是有些理智的,別看沈勁自告奮勇,但是當街擊殺楊彥,鍋由陸氏背,而殺人的主謀周氏與沈氏,是出於義憤為友殺人,反而能搏得個好名聲。
他看不起楊彥,是因為楊彥的身份,卻絕不代表他弱智,當即擺擺手道:“不可,此事發生在荀氏店裏,又有葛稚川旁觀,若是大庭之下殺了楊彥,我陸氏臉麵何存?不可魯莽。“
沈勁眉頭一皺道:”這好辦,我們想辦法摸清他的住處,趁夜殺了他,再一把火燒了他的屋,誰能賴到你陸氏頭上,陸家郎君放心,此事交與弟,必不教人說閑話!“
陸納一想,這樣做,可以最大程度的把陸家開脫出去,而且他也有殺楊彥的心,於是拱手道:“那就有勞了,不過事前必須與我商議,擬一萬全之策方可動手。”
“好!”
周琳與沈勁同時點頭。
……
得罪了陸納,楊彥也有了危機感,第二天一早,練過功,吃過飯之後,就背上昨晚用幾塊木板釘成的簡陋幾案,帶上茅草墊子和紙筆硯台,繼續去往鹽市,在一處邊角擺了個攤點。
他迫切需要揚名,所認暫時打算代人寫書信。
擺開了行頭,楊彥研起墨,攤開紙書寫,他寫的是《三國演義》,從第一回開始寫。
當然了,建康是吳國故都,後續的一些涉及周瑜的情節必須要修改,否則江東二豪之一的周家第一個不答應,而且三國演義的後半部分,幾乎就是一部司馬懿的篡位史,這些內容暫時不能寫,隻能自己有了實力,司馬氏小朝庭奈何不得自己,才能寫。
書寫著一行行蠅頭小楷,寫字的過程,也是練字和養心的過程,楊彥寫的極為專注,幾乎都忘了出來擺攤的目地,直到圍上前指指點點的人越來越多,他才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