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隻的指引下,即墨東隅摸索著在一棵大樹前坐下,拉過子桑榆在他身邊坐下,確定她沒事,便開始閉目調息。剛才那猛烈的一擊,震傷了他的五髒六腑,加之先前在林外強行發動真力加快輕功,此刻已是傷上加傷。若不趁著此刻調息,明日一旦遇上危險,他根本沒有把握能帶著子桑榆完好無損的離開這裏。
緊貼著即墨東隅,子桑榆身體卻是繃緊的狀態,眼前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她還是瞪大著雙眼,呼吸都放慢了,生怕又遇到剛才那樣的怪物。她感受得到即墨東隅漸漸放軟的身體,卻聽不到他發出一絲聲響,就連他肩頭的小隻也安靜了。她猶自在想,剛才他嘴邊滿是鮮血,在他瓷白的肌膚上,若是在白日,該是多麼的刺眼。
“靠下來休息一會兒吧,這裏的每個生物都有它自己的領地,一般不會有其他的生物來犯,現在這塊領地的生物已死,我們暫且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即墨東隅突然出聲,子桑榆緊繃的身體靠著他,一刻都沒放鬆,讓他無法集中精力調息。她顫抖著雙手幫他擦拭嘴邊血跡的情形,依舊在腦海中盤旋。她定是嚇壞了,現在才這般警惕吧。
子桑榆一愣,身體僵硬了一秒鍾,這才慢慢的向後靠在了粗壯的樹幹上。
突如其來的一係列變故,讓子桑榆的精力已經消耗到了極點,靠在樹幹上,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困意瞬間便襲了上來。不一會兒她便閉上眼睛睡過去了,寂靜的林中,聽到她微弱的聲音喃喃道:
“墨,你受傷了,現在換我保護你,你別動,你別動……”
一旁正在閉目調息的即墨東隅眼睛微微的動了動,卻並未睜眼,林中恢複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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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漸漸有了極其微弱的光線,能見度依舊極低,但對於即墨東隅來說卻足夠了,他的內力本就極強,稍有一絲光線,在普通人眼裏與黑暗無一,他卻已經辨清眼前的景物。
林外已經天色大亮了,調息了一夜,即墨東隅的內傷卻沒有多大的進展,五髒六腑險些被震碎,沒有藥物僅靠一夜的調息遠遠不夠。子桑榆依舊還在沉睡,借著微弱的光線,即墨東隅的目光落在她若隱若現的睡顏上。
自那日山莊一別,他便再沒見到她,隻能從暗士口中得到關於她的消息,知道她與風謹時常下棋談笑風生,知道她救了一對苦命鴛鴦,每日教他們跆拳不亦樂乎。她的府中漸漸熱鬧起來,他的心也漸漸涼了下來,她越開心,他便覺得,她離他越來越遠了。
此刻,她離他那麼近,近到他隻要抬起手便能觸碰到她細嫩的臉頰,她眉頭一直皺著,睡得並不安穩,好像隨時隨刻都有可能醒來,即墨東隅卻不知道這是她離開零汐山莊至今,睡得最沉的一次。
肩上的小隻知道主人一夜都在調息身體,根本不敢休息,一直在警惕的幫他查看周圍的情況,此刻見子桑榆睡得如此香甜,不滿極了,拍了拍翅膀,便要向她會飛。腳才剛離開即墨東隅的肩膀,便被他一把抓回來,輕聲道:“別鬧,讓她多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