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的四個字似乎比剛才那親眼見證的一刻更加讓即墨軒不能接受,他微微後退一步,絲毫不能接受從子桑楓口中說出的這句話,狠狠的轉頭,盯著即墨東隅,“你在水裏放了什麼?你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
“二十六年前,爹為了報答獨孤翰的救命之恩,在莊中設宴款待,獨孤敏同行。看似溫柔嫻淑,美麗大方的獨孤公主,實則心腸歹毒,自私善妒。在宴會上對爹一見傾心,奈何爹身旁已有佳人,並在宴會上隆重介紹。”
“獨孤敏在此之前,一直與子桑楓交往甚密,子桑楓明知佳人無意依舊對其十分傾慕,她那日宴會之後用的幻術便是由子桑楓傳授的,在爹的記憶裏製造了酒後亂性強要了她的記憶,爹那樣的人,是無論如何不會做讓自己良心過不去的事的,娘也是。”
“她如願以償的坐上了零汐山莊莊主夫人的位子,而本該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卻成了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妾。”
“後來獨孤敏就懷孕了,嗯,爹之後根本沒有碰過她,那日酒後亂性的記憶也是假的,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是誰的?
即墨東隅不再說話,走出幾步,在藤椅上坐下來,卻也沒看猶自站在原地震驚太多的即墨軒一眼。
自從他麵對著最親的爹娘相繼去世之後,對這個大哥便極其的珍視,這幾十年來,他們暗中相鬥,麵上卻依舊維持著和睦的兄弟關係,他也從沒有一刻想真的要了他的命,那畢竟是他唯一的親人。
唯一的親人,此刻想起來,竟然是那麼的可笑。他的爹,他那麼英明神武的爹,竟然在這件事上犯了一個這麼大糊塗,最終竟然還被這個不是親兒子的兒子,害死。
從即墨軒與子桑楓交往越發密切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懷疑他們的關係,雖說子桑楓與獨孤敏相識,但也不至於讓他時常拋下一國事務,與即墨軒私會,甚至不惜動用自己皇宮中密衛供即墨軒調用。
他一直都有機會取得子桑楓的血,證實心中的想法,可是他知道即墨軒一直等的便是這一天,那麼他多等些日子又何妨?他想讓他在這麼多人麵前失去所有的信譽,那他也不介意在這多人麵前,昭告他的身世。
即墨軒後退的步子頓住,一隻手猛地扶住那原本放著金盆的架子,腦中有畫麵不斷閃過。
那年他不過七歲,那日他外出玩耍回來,高興的回房找娘親,還未到門邊便聽到了自那房內傳出的吵鬧聲,有娘瘋狂的尖叫,有爹憤怒的嗬斥。聽到爹這樣的聲音他一時竟有些害怕,因為爹自小就與他不太親近,偶爾來檢查他的功課,也是滿臉的嚴肅,對他極為嚴苛,他畏懼他,但也崇敬他,因為他知道外人對爹的評價,他一直是他心中的英雄。
一時間,他竟然不敢上去推門,卻也不想就這樣離開,悄悄的爬到窗戶下,透過窗戶的縫隙將屋內的一切都看進了眼裏。屋內盡是被砸得隨地都是瓷器桌椅,母親近乎癲狂的吼著,臉上精致的妝容早已被淚水衝花,狼狽得不成樣子,他竟然也跟著眼淚流了滿麵,卻依舊捂著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因為他看出了爹眼中森冷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