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1 / 2)

晚上安子辰終還是拗不過含笑,去膳福坊吃了頓川穹白芷燉魚頭。

一邊吃,他一邊承認錯誤:的確應該回去吃醫院的小廚房

含笑樂不可支,又盛了碗魚頭湯強迫他喝下,嘴裏說著“活該”的話,手下麻利地裹了張片皮鴨遞到他手上。

安子辰一口咬下去,皺眉:“大蔥呢?”

“味太衝,我不喜歡吃,沒要。”

他較真:“問題是我喜歡吃。”揚手作勢要服務員上一碟。

含笑情急:“你要真敢吃那東東瞧我今晚上還碰不碰你!”

呃,這話說得!安子辰想拍桌狂笑。感覺女子似無察覺般溫煦如舊,又擔心提示性的譏笑會引來報複性反擊,算了,眼睛看不見,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合眼忍笑。

回到醫院,阿雅出乎安子辰意料地在病房裏等著他倆。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一會回,阿雅在這看護你。”含笑盡量把話說得自然。

原來如此。安子辰沉氣,川穹白芷魚頭湯的稠白自胃裏泅染上臉。不用看,他也想象得到她定然是抹下疲累,一副了然而又周全的表情鼓勵阿雅,同時,雀躍的心撲閃著翅膀趕往下一站。

下一站,才是她所有感情的起點,和終點;是力量的源泉;是心靈的歸宿……;是她的靈魂、精神、生命!

含笑佯裝不見安子辰陰沉的麵容。自從他出事後,奔忙操勞,一直沒時間和精力見秦銳。醫生說後天失明患者容易對外界陌生環境產生恐懼,對安子辰而言,她做得到把鎮定和從容傳遞給他,盡已所能地幫助他,全身心地維護他,但是,她做不到愛他!她隻愛秦銳。以前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騷擾他的正常生活,現在,他高高帥帥一如當年地站在麵前,說愛她,為了她甘冒大不韙與周琴悔婚……,想到這,含笑搖頭,其實,就算他什麼也不做,她也會象個大麻吸食者般忘乎所以地撲向自己心目中的蠱惑。

感情的事,隻能隨心走,無法做到克製或強求。

所以,再累再倦,她還是來到了秦銳的住處樓下。

事先沒約好,見到他家窗戶裏的漆黑時,含笑隻得苦笑。她看看表,剛過九點,可以說夜生活也就才拉開序幕,秦銳有的是理由和資本玩到深夜、甚至通宵。

他不會那樣放縱自己,含笑在心裏低低說。放低車座椅,打開CD,在輕吟淺唱的音樂裏掰開回憶的花瓣打發隨夜色靜淌的時間。不時有困意襲來,她閉閉眼,又趕緊睜開,舉頭望那扇窗戶。

十一點,含笑就著微亮的車內燈第N+1次看表,心歎:秦銳,你要再不回來,我就隻有走了。

車窗傳來輕微的敲擊聲,含笑的眼睛赫然閃光,不及側頭認清就打開車門跳出來,差點撞到秦銳低俯下的臉。

“你什麼時候回的,我怎麼沒看見你的車?”

本該他發問的,竟讓她搶了先。秦銳微歎口氣,牽了她的手,“地下停車場,”他簡單解釋一句,問:“來多久了?怎麼不打我電話?”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隻是淡淡的喲,自米色V領休閑衫中散發出來,竟讓她有難以自持的沉醉。為什麼別人喝酒叫醉鬼,他喝酒叫魅力?

含笑傻傻笑,“剛來,不到五分鍾,正準備打電話。”

穿過她令人無比疼惜的笑,秦銳歎氣,無法抑製地攬她入懷,將臉埋在那股幹淨、清淡的發香裏,仿似要把話植入她的大腦般、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站在樓道口看你已經看了半個小時了。含笑,世事不盡如人意,命而已,我從來就沒怪過你,你也不要以為這一生就欠定我了。”

還敢說她沒欠定他?

暖烘烘的濕意有漫出眼底的趨勢,含笑趕緊深吸口氣,將唯他獨有的氣息與自己的感動一起,奢侈地埋入心際,來年,生根發芽,是她如期奉獻給他的最美麗和唯一。

擁抱很短暫,也就是兩塊手表校時時的那麼一瞬,跟著,各自運轉在各自的表盤。

“沒什麼事,我隻是……想看你在不在。”含笑盯著自己的皮鞋尖,腳趾頭在裏麵有些緊張地來回搓鞋底。

秦銳笑,忍將不住舉手搓她的頭,“有個客戶打新股老是不中,尋思著想把帳上的100萬劃走,晚上我陪他吃飯,把當前的形勢和行情分析給他聽,勸他不要離場。含笑,也就兩個老男人,吃個飯,一人喝了瓶啤酒,別的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