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1 / 3)

秦銳和周琴在央行的一場常規金融會議裏重逢。

會議室在周琴辦公室正樓頂,本來沒她什麼事,可一想到秦銳也在上麵,她就忍受不了那些腳步聲象踩在心頭一樣沉痛。

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有慕其美豔和父親的權位者,立馬躬身讓位,小聲說:“周主任,這兒坐。”

這種央行組織的、訓導味十足的會議,許多金融機構的領導都不願參加,又無奈其中蘊藏的巨大的信息量和風向標,而不得不參加。周琴知道,相當多的機構領導都采用輪流來的方式,用最小的顏麵代價換取最大的信息價值。

隻有新金證投的秦銳,次次都提前到達,認真作筆記。

話說,他在哪裏?周琴舉目老位置,他果然在那。各家機構的來人換得太勤,央行的主會者記不過來,獨有他每次早早地來,溫潤的笑容閃亮在同一個座位,與一幫領導寒喧,作會議記錄,因而得以被銘記並熟絡。周琴記得有次不知哪家的來將冒冒失失地先於秦銳坐到了那椅上,會計科的胡科長立馬揮手示意:“那個誰?那是新金證投秦經理的座,你,找別的地兒坐吧。”

因著他,新金證投繞過了好幾次金融政策帶來的波折。

秦銳絕對是發展比麵子更為重要的完美驗證。

然而,他卻能把最低級的逢迎用最高雅的魅力實現。即便是同樣與人說一句直白的“您真有本事”,他也能控製好語氣神情,讓聽者不覺得是句尋常諛詞,而是他秦銳心底無比真誠的讚美。

想得太悠遠,沒意識到自己凝望他的時間太久,久得為他所覺察。秦銳眼睛往這邊偏轉,在與她對視的刹那,微薄一笑,繼而,又回到發言者號稱“一級傳達內容”的東拉西扯裏。

周琴克製不住地攥緊了拳頭。他居然對她笑,沒事一般地對她笑!他是不知道她的所作作為,還是,真當她在演獨角戲般玩味?

冗長的會議結束,大家依次自門口處的周琴身旁退出,她坐著沒動,在他即將擦身而過時,把心提晃到了嗓子眼。

卻是拚了命的閉緊唇。

他終是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當沒看見她般走出門。

周琴麵色灰敗。

挪出會議室,因為自己的辦公室就在下一樓,她懶得用電梯,垂著頭走到樓梯口。秦銳站那,雙手互抄,單腿後曲倚牆,神態是少見的慵懶。

周琴氣得想哭。他就這樣地玩兒她,他就這樣地玩兒她!

“我正在想,如果你不走這,我是不是,應該去辦公室找你。”

隻此一句,便將她心中的憤懣和委屈象抹黑板上的粉筆灰般拭去。這就是他的能耐!周琴暗歎口氣,放棄了盤算良久的矯情。

秦銳提議去吃西餐。下到停車場的時候,周琴故意說要先把電腦放車上,引了他繞到那輛紅色mini跟前。果然,秦銳吃驚,下意識地舉目四望,在看見是周琴打開車蓋後,略微一怔。

去往餐廳的路上,周琴等著他問mini車、問宋含笑,結果卻相當失望。秦銳什麼也沒說,目光深刻凝視前路,穩穩開車。

他的車上除了一盒吸味的竹碳,什麼擺設都沒有。車載CD裏放著張席琳.迪翁的老歌,聲音調得不大,雋永地替車主將一種雅淡的情致傳遞出來。

人真能淡若如此似菊?

等餐的時候,秦銳象變戲法般拿出個盒子,“之前從他家門口路過,打櫥窗裏看見,幾乎是瞬間的事,這墜子就入了眼,象個字母Q,很牽強地想到你的‘琴’字,買下來之後又後悔,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交給你,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