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劍一路懊悔,不該在白靜麵前裝一個“土豪”的逼,以至於讓他自己囧態十足。他對白靜的身份產生諸多猜測。她說她是春城的,她在春城做什麼?她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在G省省城軍分區裏受到如此高的待遇?她不願意說,看來,這些隻能是在以後的交往中慢慢探知了。眼看著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郝劍卻不想去吃,他腦海裏能利用的空間全部被下午的“摩托車撞擊”事件給占據了。和白靜分手的時候白靜說的最後那段話算是對他有個提醒,可他卻想不出,究竟誰才是那個摩托車騎手的幕後指使者呢?算起來,他的經曆其實很單純,兩個月前從春城飛來東海,在此之前,他一直在老家的雪窩小村,村子裏除了老鬼就是親鄰,根本沒有仇人一說。即便是在東海,他身邊的人也屈指可數,萬媚、趙詩雨以及丁柔等,這些都不是他的仇人,唯獨南峰或者是唐小兵!難道,下午那個騎摩托車的殺手,真的是南峰或者唐小兵之間的某一個人派來的?房間裏的大床很軟,郝劍在上麵翻了個身。床真是個好東西,躺在上麵舒服不說,還能讓人暫時忘卻煩心事,不知不覺進入夢鄉。突然,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一陣悅耳的來電鈴聲,差不多快要睡著的郝劍慵懶的看了它一眼,它正頑強的叫著,於是他伸手拿了過來,瞥一眼來電顯示屏,“舒暢”兩個大字兒映入眼簾。舒暢來電?“郝哥,你在哪兒呢?放學了嗎?”電話剛一接通,舒暢軟軟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隻是“放學了嗎”這幾個字兒在郝劍聽來有些不太適應。“在房間呢,你呢?回來了還是在街上?”郝劍坐了起來,剛剛襲來的那點兒睡意此刻被舒暢這個電話給打掉。“哦,我已經回來了,在酒店二樓餐廳。”舒暢的聲音在郝劍聽來似乎比以往更溫柔了一些也更親切了一些:“我想,請你吃個飯,可以嗎?”“請俺?”郝劍不由懷疑是不是聽錯了,將手機從耳畔拿開,拿到眼前看了看,手機沒毛病。於是他又把手機貼在了耳邊。在郝劍眼裏,舒暢一直對他有些若即若離的“敬畏”,從來不主動和他搭訕,怎麼今兒這麼主動的要請他吃飯呢?“對呀,請你!就在二樓餐廳,如果你賞臉光臨的話,我等你!”舒暢說完話,電話裏一陣安靜。事實上郝劍已經從床上跳到了地麵上,此刻正站在房間的穿衣鏡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不知道從什時候開始起,他開始注重自己的著裝了,這應該算是他這個大山炮融入到了城市生活裏的一個表現。“那好,俺這就下去!”郝劍絲毫沒有推辭,應了一聲,收起電話,轉身向著門口走去。電梯下到二樓,走過一個長廊,前麵赫然就是一個大廳,一個服務員迎了上來:“先生晚上好!請問有預約座位嗎?”“沒有!”郝劍一邊答話,眼光一邊在餐廳裏搜尋:“俺找人,俺朋友先來了!”這是一個挺有情調的餐廳,大廳裏擺著的都是那種長條桌,桌子正中放著一個大口的玻璃杯,杯子裏放著一根燃燒的蠟燭。大廳隻在四周亮了一些散發著曖昧光線的壁燈,以至於整個餐廳裏就營造出了浪漫和溫馨的氣息。郝劍的心動了一下:這樣的環境,很明顯是適合情人幽會什麼的,舒暢怎麼會在這兒請他吃晚飯?“哦,那先生要找的人是不是一位姓舒的美女呢?”服務員站在郝劍麵前,微微含胸低頭,麵帶職業微笑,接著他的話說道。“咦?你怎麼知道俺要找誰?”郝劍原本自顧正準備向餐廳裏邁進的腳步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服務員。“咯咯!”服務員甜甜一笑:“先生真幽默!當然是舒女士事先告訴了我,我才能知道的呀!走吧,我給你帶路!”“呃,呃!”郝劍支吾了一聲,跟在她身後向著餐廳裏走去。舒暢坐在餐廳東北方向的角落裏,那個位置兩麵挨著牆壁,而且又是最後一排,故而顯得更加安靜和安寧。遠遠的看見郝劍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過來,她伸出白皙的手臂衝著郝劍揮了揮手。郝劍看見了,也衝著她揮了揮手,隨即對帶路的服務員道了聲謝,三步兩步走過去,在桌子的另一邊和舒暢相對而坐。橘黃色的燭光照著她標致的美女臉,看上去更有味道。她依舊穿著昨天那套淺綠色的蕾絲套裙,看上去清新脫俗而又嫵媚動人,郝劍很喜歡。“郝哥,昨天晚上,哦,你把那兩萬塊錢都給了我用,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謝謝你!”舒暢原本白皙的臉上湧上一絲粉紅,燭光下她的眼光有些閃爍,一直沒有和他大膽對視。“嗨,俺還以為什麼事兒!那兩萬塊錢,追根溯源的話,原本就是應該屬於你的,就算是‘高炮團’的那兩個混蛋對你的補償吧!”郝劍大咧咧道。桌子上的菜看的出來是舒暢精心點的,她端起了紅酒杯:“郝哥,我不太會喝酒,就陪你少喝一點兒吧!我真的很感謝你,昨天晚上要是沒有那兩萬塊錢,我老爸就要被他們砍掉一個手指頭!還有,上次公司開業慶典酒會上混進了混混的事情,也是你在幫我,我知道你對我好!”後麵一句話,舒暢說的聲音很小,以至於小到連坐在她對麵的郝劍都沒有聽的太清楚。話說完,她把酒杯端到嘴邊,紅嘟嘟的薄唇夾住杯壁,一下喝了一大口下去。郝劍微微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剛剛她還說不太會喝酒,怎麼這一下就喝了一大口下去呢?而且,他發現舒暢今天好像有些和平時不太一樣。平時,她沒有像現在這樣溫柔中帶著親昵的對待過他。她好像還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總是眼神閃爍。“呃,那些都不算什麼事兒!”郝劍大咧咧道:“大家都是同事嘛,誰還不給誰幫個忙什麼的?更何況,錢的事兒俺剛剛不說了嘛,原本就應該是你的,至於上次公司開業午宴酒會那件事,俺明白,你沒什麼太大的過錯,要怪就怪那幫子混進去的人太狡猾!嘿嘿!”“咯咯!”舒暢也被他的話給逗樂了,不由掩嘴一笑,原本臉上淡淡的愁雲稍稍舒展了一些。隨著舒暢的笑聲,兩人間的氣氛也漸漸融洽起來,郝劍喝下去一口紅酒:“舒暢,俺昨天聽你說那句話‘掉進別人陷阱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還錢?’,那意思你知道你老爸是掉進了別人的陷阱?你告訴俺,說不定俺可以幫你!”男人在麵對一個美女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想盡一切辦法和美女套近乎,總想接近、更接近對方。郝劍現在就是這樣,隻是他的行為是下意識的,自己或許並沒有醒悟過來清楚地知道。一說到“老爸”,舒暢剛剛有些放鬆的臉色一下又緊張起來,低下頭去,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慢慢咀嚼。“你有什麼難處說出來,你是公司的員工,俺隻要能幫的上的一定會幫,東海市裏俺在社會上也有點兒關係……”郝劍看她的臉色,猜測她老爸的事兒一定是讓她很煩心。他突然想起了馬小手和他的“馬幫”,他們不都是“社會上的”嘛?舒暢沒說話,卻有些慌張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隨後她端起酒杯,衝著郝劍伸過去:“郝哥,幹了!”兩人在一起吃飯差不多過去了半個小時,這是她第一次用大眼睛直直的盯在郝劍的臉上。聽她的語氣,喊“郝哥”的時候,要比以前順暢了許多。“幹!呃……你要是不勝酒力,就別喝……”郝劍突然想起剛剛她說的那句“不太會喝酒”的話。哪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咣”的一聲主動和他碰了杯,收回手臂,杯子放在嘴邊微微傾斜,裏麵深紅色的酒液被她一口喝幹!這哪裏是“不太會喝酒”的樣子?郝劍愣愣的看著,更加確定她心事兒挺重,這應該是在借酒澆愁。舒暢喝幹了杯子裏的酒,將酒杯輕輕放回桌子上,大眼睛撲閃了兩下竟滴落兩滴淚水,順著粉腮像是兩顆晶瑩的鑽石滾動著。“嗨,怎麼回事兒?舒暢你這是……”郝劍連忙問道。“沒,沒事兒!剛剛有灰塵進了眼睛!”舒暢輕輕說著,一邊伸了手背在眼睛上抹著。“俺說了,你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出來,俺隻要能幫的上的指定幫你,俺是公司總經理,咋的也比你辦法多吧?”郝劍最見不得女人哭,一瞬間讓自己膨脹成一個“救苦救難”的超人,哪怕粉身碎骨也願意為她擔當。這應該就是美女的魅力。“郝哥,你真的願意幫我?”舒暢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郝劍,郝劍連忙轉移了他的目光,他有點兒不好意思和她對視,每一次看見她那雙深邃的能“淹死人”的大眼睛,他都會有些衝動,男人的衝動。燭光照耀下,她太好看了,尤其是脖子下的鎖骨,微微凸起,姓感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