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頭的姚祈星用毛巾裹著頭發,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從錢友友的麵前走過,端著換掉的衣服去陽台上洗,把錢友友的問話忽視地徹徹底底。
算了,一會兒再說。
錢友友鼓了鼓一邊的腮幫,望著陽台上的瘦弱身影“唉籲”著歎了一口氣,拿著自己的睡衣進衛生間洗澡去了。
陽台上的姚祈星聽見裏麵關門的聲音,停下了手下的動作,從水槽裏端出裝滿衣服的臉盆往腳邊的地上一放,扯掉毛巾扔到桌上吹起了濕發。
隆隆的吹風機聲響如同卡車碾過一般,雜音一下子充斥在她的耳廓,卻讓這個晚上的她第一次覺得如此實在而安心。
她的頭發很長很細,放下來的長度都到了腰際,用吹風機隨便吹個十來分鍾就能吹到九分幹。可才過了三分鍾,姚祈星已經連拿起吹風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姚祈星把吹風機往桌上一扔,爬進自己的被窩裏頭朝下趴到枕頭上,水珠從發梢不斷地滴進絨毯裏,沒幾秒她的絨毯上就染了一灘水漬,她卻不管不顧,閉上眼睛隔絕開這個討厭的世界。
錢友友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床上的姚祈星已經睡著了,毛巾和吹風機還扔在桌上。
人都睡下了,她也不能把人吵醒來。看著室友這個模樣,錢友友的心裏也酸酸的。她拿起桌上半濕不幹的毛巾墊到姚祈星的絨毯上,小心翼翼地將滴著水的長發挪到毛巾上,才稍稍放下心去幹自己的事情。
窗外的街道燈火通明,平安夜的狂歡味連夜不散,這邊的小小天地中卻暗了下來,陷入了一片寂靜。
第二天一早,聖誕節,周六。
天剛蒙蒙亮,姚祈星恍惚地從床上坐起來,摸了摸自己潮潮的頭發,披上衣服站在宿舍的中央。
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層翳,酸酸脹脹的,整個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尤其是眼睛,腫地怎麼也睜不開。
對麵床上的錢友友還在熟睡中。錢友友的上鋪,大姐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也睡得昏天暗地。
姚祈星拖動身體挪到了陽台上,把昨晚的衣服洗完晾好,又鑽進了被窩裏,一直睡到了大中午。
再醒來時,錢友友已經坐在書桌前整理筆記,大姐頭還在床上睡覺。
聽到姚祈星坐起來,錢友友抬起頭來看。
“友友……我……”姚祈星的聲音裏有無盡的委屈,啞地不成樣。
“怎麼了?”錢友友扔下筆,坐到她的床鋪邊。
“我餓……”
“那快起床去吃飯吧!”
“你吃過了嗎?”
“還沒有。”錢友友搖了搖頭,想到什麼眼前忽然一亮,“對了,今天萬達城開業,想不想去逛逛?”
萬達城啊……
剛開業的商城,那裏不會有她和那個渣男一起的回憶。待在這裏,待在這個滿是美好回憶的地方,姚祈星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姚祈星咬唇看向錢友友,點了點頭。
怕吵醒還在睡覺的大姐頭,兩人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出門,坐地鐵直接往萬達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