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祈星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糾著小臉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
她有印象的學長，除了沈景旭以外就沒別的人了。
要問她心目中的學長是什麼樣，她一時間還真的說不上來。
她模糊地記得，沈景旭初三的那一年，她才初一。中考之前，沈景旭一直都很照顧她。她有什麼解不出的難題，沈景旭都會認真詳細地在她耳邊講解一邊，很近很近的距離，每一次，她的心跳都會不受控製地加快。
他就如同一個大哥哥般，保護著她，也總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
可每次想把這些場景在腦海裏重構出來時，時間和地點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浮現出來，唯獨穿梭其中的身影連個具體的形狀都捕捉不到，更別提是麵容了。
就算這樣，想著以前的事情，姚祈星還是覺得心裏暖融融的。
姚祈星深吸一口氣，對著紀南牧甜甜一笑，繞過他挺拔的身軀，背著雙手一步一跨就像踩房子一般，朝著小樹林走去，一邊走一邊述說著。紀南牧循著她的步調，跟在她的身後。
靈動的聲音緩緩流淌而出，很短促，卻也很悠長。
“學長啊……我覺得他很高大，讓人很有安全感。在他身邊的時候，周圍百米之內，似乎都變成了暖色調。你不用擔心有不懷好意的盜賊會突然闖進來，因為你知道，他們絕對跨不進這個門。”
怪怪的感覺在心底彌漫開，姚祈星停住腳步，定在那裏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又邁開步子繼續說。
“我那時候……好像經常和學長一起，真奇怪，學長一點都不體貼，我為什麼會覺得他很讓人安心呢……”
“經常，在一起？”
“是啊，像泡圖書館、吃飯、出去玩什麼的……”
“你們兩人，單獨？”
“大部分是，但有時候學長會帶上他的同學，具體我也記不大清了……”
“你，為何要和他一起？”
“這個……”
金黃的銀杏小道在她的腳底鋪開，踩上去軟軟的，清新的空氣中帶著葉的香氣，置身其中的姚祈星卻緊鎖眉頭，怎麼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身後的紀南牧垂在身側的手忽的握緊了，麵上雖是平靜如常，狹長幽深的黑眸中卻是暗潮湧動，狂風暴雨盡在那雙眸裏肆虐。
連一個為何和他一起的理由，她都說不出來。這樣毫無頭緒的事，她遇到過多少回，難道她不會往深裏去探究一番嗎？
看看她嘴裏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
錯亂的記憶，以及，被替代的他。
他，大概摸到了一些緣由。
麵前的人，是六年前的那一個，千真萬確。
可她腦袋裏的東西，他真想破出來看看。
是誰，竟敢動到她的身上。
低垂的深眸裏，閃過幾抹狠戾的殺氣。
冬天的日子總是太短，湛藍的天空蒙上了一層灰暗，樹林外的人群還在喧鬧。
身後的人許久都沒有說話，姚祈星實在答不出來，索性放棄了，轉過身去找紀南牧，瞧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疑惑地朝他走去。
“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