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染血的青藍色貝鱗小禮裙就擱在床頭,就在紀南牧一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後背的那一塊的地方,幹掉的血色成了暗紫的一整片,滲入拉鏈的齒縫之間,還有淡淡的血腥味飄散而來,僅一眼,就帶起他心底的陣陣驚悸。
回想起醫生述說的救護車接送的詳細經過,紀南牧又好氣又無奈。
什麼叫“一會兒再來”,還真把救護車當了順風車不成?
將人交給了武夷,他就是這麼給他照顧的?
紀南牧拿起床頭的小禮裙,輕撫過幹涸的血跡,指尖竟在微微顫抖著。
趴躺在床上的小人兒“嗯唔”了兩聲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睜開就看到了守在床頭的紀南牧,眨了眨眼揚起一個大笑容,輕喚了一聲“南牧,早”。
“早。”
紀南牧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將手裏的小禮裙放了回去,,伸過手去用手背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是正常的體溫,沒有發燒。
紀南牧稍稍安了心,
“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挺好的,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事。”
姚祈星鼓了鼓腮幫一口回絕:“那不行,萬一你和那誰一起去法國了,我要到哪裏去找你……”
紀南牧微愣,揉了揉她亂糟糟的小腦袋:“不用來找我,我自會去找你。”
“萬一呢……”
“沒有萬一。”
“這可是你說的,那下次我再也不追過來了,浪費我感情……”
“更不會有下一次。”
這般有力的決斷,猶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小石頭,打亂了她的心跳,更有陣陣暖流淌過她的心間。
這一刻,她也這麼認為著,覺得沒什麼可以打倒她,更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打倒他們。
姚祈星點頭,堅定了眸中的目光。
紀南牧莞爾,拾起她的手抬起至唇邊,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乖。”
這個詞,怎麼就那麼別扭呢,一下子就讓她想到了二郎神,而且自動腦補了他訓二郎神的樣子……
姚祈星微紅的小臉囧了囧,飛快地抽回自己的手躲進被子裏,非常笨拙地扯開了話題。
“呃……現在幾點啦?”
“三點。”
對哦,在他們家吃過了午飯。姚祈星這才想起來。
都下午了,那他剛剛還那麼一本正經地回了她一個“早”……
姚祈星扁了扁嘴,想起他們家的家宴,納悶地看了過去。
“那你怎麼還留在這裏,你們家的宴會怎麼辦?不陪客人真的沒關係麼……”
“沒事。被派遣出來,有正當的理由。”
“被派出來的?那剛剛機場……”
“送他們。”
姚祈星傻了。
敢情是她一個人亂猜來著。
想想武夷一開始說他去了機場,還是和唐可人一起,她第一時間就認定了他們要一起坐飛機去法國,誰知道原來是這位一回事,她這個豬腦子!
姚祈星敲了敲腦袋,低聲罵了自己一句“蠢死了”。
紀南牧的臉色卻沉了下來,坐在一旁定定地看著她。
“傷口,是怎麼回事。”
被問到了最麻煩的問題,姚祈星眼神躲閃著心虛地轉到另一邊去,臉埋在枕頭裏嗚嗚出聲。
“唔……也沒什麼……就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