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牧鬆開了懷抱,站起身真的準備走,姚祈星一急,飛快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睜著可憐兮兮的水眸搖了搖頭。
她不想,她一點都不想讓他走,她想讓他一直陪她。
可是……
女人,就是這麼愛胡思亂想並不斷糾結著的奇怪生物。
紀南牧拾起胳膊上的手坐回床頭,將柔弱無骨的小手緊緊包裹在大掌中。
姚祈星眨巴眨巴,挽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
“南牧,這一次我得待多久呀?我一點都不想在這兒過年,晦氣!”
“還知道晦氣。”
姚祈星吐了吐舌:“我都吃到了苦頭,你就不要挖苦我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吃了苦頭不長記性。”
“那你幫我記唄。問你呢,我得待多久呀?”
“十天半個月,等好全了再回去。”
“啊?”姚祈星哭喪著小臉,委屈地看著紀南牧。
“蘇妲怕你姐姐不放心,原本打算今晚就送你回去。”
“然後呢然後呢?到底是多久。”
“今晚。一會,和我一起回去。”
“呼~你嚇我……”
“如果再亂來,開學之前,你就不用回家了。”
姚祈星縮了縮脖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在傷口裂開得不大,否則,紀南牧怎麼可能放她離開醫院。
既然又回到了醫院,那就把那件事也一起做了,拖著始終都是橫在他心裏的一道坎。
紀南牧正了正色,定定地望著姚祈星。
“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麼事啊這麼認真,你說。”
“相信我嗎。”
姚祈星收起笑容鄭重地點頭:“我信你。”
紀南牧淡淡一笑,撫了撫她半邊的臉龐,低頭在她頰邊落下一吻,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病房的門。
“進來吧。”
金發碧眼的約翰森醫生和一個同樣穿白大褂的醫生從門外進來。那個醫生也有一雙通透的碧眼,卻是一頭棕卷發,脖子裏還掛著一個懷表,大大的口袋外邊露出著一個放大鏡的黑柄。兩人進門,一一和紀南牧問好。
催眠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指了指病床上的姚祈星,用英文和約翰森說話。
“就是她嗎?”
“是的,就是她。”
紀南牧斂眸站在床邊,用英文問了句“什麼時候開始”。
催眠師立刻就接了一句“隨時”。
那就,現在開始吧。
紀南牧走到床邊,一把攔腰抱起姚祈星,放進柔軟舒適的沙發裏,拿了一條毯子給她披上。
姚祈星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抓住紀南牧的手臂糾著眉頭仰頭望著他。
“這這這……這到底是要幹嘛呀……”
略通漢語的約翰森醫生半猜著聽懂了姚祈星的問話,答了一個專業名詞“hypnosis”。
姚祈星聽不懂,晃了晃紀南牧的手臂,秀麗的雙眉糾得更深。
紀南牧輕撫過她糾起的眉頭,輕聲說了兩個字,“催眠”。
姚祈星完全蒙了。
“為為為什麼啊?我……我怎麼了……”
“我也想知道,你怎麼了。”
“可是我沒怎麼啊,我一直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