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一定很差勁吧……從小到大，我爸我媽就老說我沒個正行，學鋼琴記不住譜子，跳拉丁能把舞鞋耍出去，出門遛個狗，還是狗狗帶我回的家，我覺得自己特別特別差勁……好不容易遇到南牧不嫌棄，我還把他給忘了，他一定很傷心很傷心……”
“雖然他嘴上說著不恨我，我覺得那時候的南牧，一定恨不得把我殺掉算了……殺人是要坐牢的，南牧這麼厲害，他怎麼可以去坐牢呢，那還不如我自己……”
姚祈星一愣，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將腦袋靠在自己的臂彎裏，望著身後側墓碑上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方問雁，笑得那麼輕盈大方而纖塵不染，溫柔地好像能夠包容所有人的過錯。
姚祈星吸了吸鼻子，轉回頭來，把全部的臉都埋了起來。
“南牧他說不怪我，說不是我的錯，可是我還是覺得是我害得您的家庭破裂，我……您說，我該怎麼辦才好……我犯了那麼大的錯，南牧他……他怎麼還可以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帶我來見您，我覺得我連見您的臉都沒有了……”
“您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才好……我好像都原諒不了自己，可是又不想從南牧的身邊離開，我怎麼就這麼貪心……”
沒有答複，隻有早春舒爽的風，和身旁的木槿花叢隨風搖擺的聲音。
姚祈星用衣袖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眶，直起了躬起的身子。
麵前的地上，多了一塊影塊。
姚祈星疑惑地抬起頭來，看到紀南牧正淡淡地看著她，一下子就驚愣在原地背脊僵直。
“南牧你……你什麼時候……”
紀南牧伸手，用食指指背拭去她眼角掛著的那滴淚珠，彎下腰去，勾起了她的下巴，停在離她的臉頰隻有毫厘的地方。
“以你這音量，世上就不存在耳語了。還有，向一個不能回答你的人請教，不如問我，如何？”
“我……”
姚祈星驚惶而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答他的話。
紀南牧勾起唇角，捧住她半邊的小臉抬高，迅疾地穩住了她的唇，沒有深入，卻停留了很久。
“唔……南唔……”
姚祈星雙手撐在石階上，整個人都向後傾去，紀南牧攬住她的腰，不舍地離開她的唇，帶著她從石階上起身，輕撫著她的麵龐。
“人，都是貪心的，比如，我。”
姚祈星羞紅了臉，不敢轉頭去看他的母親，抓緊了他的衣襟，將臉死死地埋在他的胸膛裏。
幽深的黑眸中閃過幾抹愉悅之色，紀南牧摟緊懷裏的小女人，向外麵走去。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很簡單的目的，不過是想讓方問雁見一見她，見一見這個他認定的人。
母親，你見到了，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孩，毫不做作，善良真誠。願您在天堂，能夠護佑她。她因為他，已經受了太多的傷害。
兩人離開墓園，開上了一條令姚祈星熟悉不已的道路。
姚祈星望望左邊的紀南牧，再瞧瞧外麵飛速而過的風景，又轉回來盯著他。
“南牧南牧，我們要去哪兒？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