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份上,張虎也不矯情,“我叫張虎,麻煩喜哥了。”
“客氣,以後有事找哥。”
劉喜帶著張虎來到自己的馬棚,馬棚柱子掛著大木板,“短期,兩文,不管照料,不供草料。長期,二十文一天,幫忙照料,供應草料。”
劉喜吩咐一名老者辦理手續,給馬貼上寫著二十三和張虎名字的竹製牌子,也給張虎一塊一模一樣的,取馬時用以確認身份。
“小兄弟,來城裏做什麼。”劉喜掙的不隻是看馬錢,業務很廣。
張虎打量四周,先前對劉喜的懷疑徹底打消。馬棚旁邊就是一個收貨的鋪子,不少農奴拿著自家要換錢的山貨排著隊等。
他回道:“賣糧。”
“我這裏就收各種雜貨,隨時拿來,當場付款,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劉喜拍著胸脯,給自己打廣告。
“七千石,喜哥吃得下嘛?”張虎報出數量。
劉喜狐疑的看了一眼張虎,小夥子窮酸樣,渾身上下沒有符合大戶形象的地方,這種鬼話誰信。
不過職業素養使然,劉喜話藏心中,道:“七千石,我吃不下。”
張虎預料之中,七千石糧食光是從牛角村拉出來,一般小商賈辦不到。
從馬棚出來,他便趕往雲中城。身處城外,他一眼能攬下整座城市,但一進其中,就如同沙子扔進沙漠,自己太渺小,雲中城太大。
房屋整齊規劃,高樓林立,街道寬敞,四通八達。
邊走邊逛,一路詢問,張虎對雲中城結構了解了一些。陸家以及行政人員多半住在北城區,吃喝嫖賭去南城區,商貿區主要在東城區,賽馬健身去西城區。
在東城,張虎找到大型糧鋪,也進去詢問,有些失望。
糧食市價是每石六百文,而糧鋪收購價隻有五百文。張虎情況特殊,因為量大,加上糧商需要負責運輸,山高路遠,成本高昂,出價最高的隻有每石四百八十文。
“奸商,剪羊毛連肉一塊割,一群王八蛋。”
張虎想過被宰,可沒想到會宰得那麼狠,心裏把糧商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出了城,張虎一臉病懨懨的去取馬。
劉喜看在眼裏,心裏開始琢磨,這副失望的模樣,難道真有七千石糧食?
於是問道:“張虎兄弟,生意沒談成?”
再遇上劉喜,張虎突然想到也許是自己賣糧的姿勢不對,糧食終端每石六百文,收購五百文,量大價反倒低,這不合理。
“那幫糧商,隻肯給我每石四百八十文的價格,我沒答應。”
張虎拿出十文錢,塞給劉喜:“喜哥,你見多識廣,給我出出主意唄。”
劉喜拿到錢,確定自己眼拙,眼前這年輕人真有糧。會給自己塞錢,出手大方,挺上道,心裏也看重幾分。
拿人好處,替人辦事,道:“第一次做生意吧。”
“年輕人,生意不是這麼做的。看看你這行頭,粗布衣也就算了,上邊還有補丁,顯然鄉巴佬一個,那幫人精坑你很正常。”
張虎覺得有道理,“喜哥,你的意思我換身行頭再去?”
劉喜冷哼一聲,道:“豬鼻子插蔥,行內人和行外人裝不出來。去糧鋪賣糧的都是行外人,那裏做的都是小生意,長期吃這碗飯的內行人都有自己的路子。”
張虎又拿出十文錢塞給劉喜,“喜哥指條道唄。”
劉喜短暫思慮一番道:“年紀輕輕能弄到七千石糧食,隻身一人敢出來做生意,你小子有膽量。”
掂了掂手上的銅錢,“也上道。”
“隻要你真有七千石糧食,給你指條道也容易,我可以向陸平引薦你。”
聽著有門路,張虎跌落穀底的心又提回來,“七千石,隻多不少,擺脫喜哥了。”
“這陸平是什麼人?”張虎對雲中城不了解,問出自己的疑惑。
劉喜道:“雲中城的主人陸家知道吧,雖然陸平隻是陸家旁支,但生意做得很大。”
“想做生意,得交學費。我可以向陸平引見你。”
“不過……”說道這,劉喜兩手戳揉揉,示意自己要拿好處。
“沒問題。”張虎想都沒想爽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