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讓開一個口子,走進來的人是張家嶺北方的騎士張震山。
張震山在張家嶺北邊隻手遮天,但畢竟地方小,人口也少,因此經常來軍營裏,挑一些資質不錯的年輕人,帶回去重點培養。
張震山身材魁梧,身披鐵甲,大步走來,一慣緊繃的臉上帶著肅殺之氣,道:“在戰場上,如果對手投降,我會收手。騎士必須要有一顆包容的心,憐憫是騎士必須恪守的信條。”
駁斥張良的混賬說法之後,他再度質問道:“大公子,你受封成為騎士時的誓言可曾記得?你可曾遵守信條?你體恤過士兵嘛?”
張震山指著圍觀的大兵,繼續道:“這些都是為我族效力的戰士,你將軍營當成供你娛樂的角鬥場,可曾想過會寒人心。”
“如若再不改脾性,我張震山不同意你受封男爵。”
大魚吃小魚,張良強橫,有比他更橫的人,他怒火衝天,卻奈何不了張震山這個北方山大王。
張良隻得在口舌上針鋒相對,道:“你什麼身份,我受封何須你同不同意。”
他眼神如箭般,射向張震山,道:“難不成你敢反!”
一個是不知輕重,傲慢自大的少領主,一個是擁兵自重,無法無天的山大王。不理智的將矛盾在大庭廣眾之下擺到桌子上。
下不來台的少領主,咄咄逼人的山大王,場麵尷尬至極。
眼看,就要撕破臉皮。
“張良,怎麼和長輩說話,還不快道歉。”
張天明就在不遠處的鏢局樓上,將一切盡收眼底,在看到張震山停下修煉,圍觀四打一的戰鬥後,馬不停蹄趕來。
他不是無知無畏的張良,心裏清楚張家的現狀,一粒火星就能毀掉搖搖欲墜的家族大廈。
北方張家擔負養兵的重任,主家財政吃緊,拿不出補貼。北方張家人早已心生怨念,老子自給自足,為什麼還要聽命於毫無用處的主家。
南方張家人歌舞升平,靠著河風地淩家,個個撈得盆滿缽滿,誰還將要錢沒錢,要兵沒兵的主家放在眼裏。
南北貧富差距極大,北方人心裏不平衡,如同火藥桶隨時都會爆炸。除了張良,誰都明白,北方張家人礙於宗法祖製,才明麵上臣服主家。
南方張家人的生意早已往外做,還臣服於主家,無非是空餉不吃白不吃而已。
張良從來都以自己的身份為驕傲,怎肯屈尊妥協,不過畢竟惹不起張震山,負氣拂袖離開。
張天明轉過頭,道:“震山,毛沒長齊的孩子,別跟他一般見識。”
張震山道:“表哥,你家老二太縱容這小犢子了。若將來大權落在這小子身上,我們北邊領民拒絕納稅。”
張震山直言不諱,毫不掩飾表明態度。
張天明心中苦笑,幸好他阻攔了男爵弟弟,由自己獨自出麵解決這場矛盾,不然一個領主被人如此嗆話,顏麵掃地。
“震山,你知道我不幹預家族的是是非非,我們不談這事。給我個麵子,今天的事就算了。”
張震山支持開辦鏢局,多半是因為信任張天明。
他們北方張家人每年都會收到張天明的捐贈,有奶才是娘,宗法祖製在亂世中就是個屁,分不出奶酪,權利就是無根之萍。在張家嶺北方,張天明的話語權要高過帶著男爵帽子的領主。
他道:“表哥,必須給你麵子,就不去找你家老二討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