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玲又繼續說:“我也不說你是看不上我……”
“不,絕不是這樣!”陳封連忙打斷劉玲說,“玲姐,你真的很漂亮,又溫柔善良,是個好女孩,可我就是走不出對楊欣的愛戀,和我在一起,會傷害你的,我心裏也不能安寧,所以我……我知道你能理解。”
“是的,我理解你,”劉玲接著說,“所以我才不說你是看不上我,隻說是我們對麵無緣,我隻希望你能遇見個有緣的姑娘,你幸福了,我就安心了,流言蜚語也就自生自滅了。”
陳封卻感歎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玲姐,我心裏空了。”
“別說這樣的話,”劉玲氣呼呼地說,“我不想說出傷害你和楊欣愛情的話來,可我想楊欣若在天有靈,是絕不會同意你這樣鬱鬱終生的,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她若有靈,也必將為你而傷心,甚至憤怒、失望,而你卻固執地自以為是,你隻顧自己的感受,為什麼不想想楊欣的感受呢?你既然執著於愛情,就該相信愛情有靈。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忠於愛情,還是在為博取忠貞之名而自美!”
劉玲滔滔不絕地說著,陳封竟無言以對。是啊,自己何嚐不相信愛情有靈呢?可自己想過楊欣在天之靈的態度,卻是相反的,而其實自己想的的確不符合楊欣的性格。楊欣看到自己如今這個樣子,她怎麼會高興呢?自己真的是在“博忠貞之名而自美”嗎?自己從沒有這樣想過,也許在別人看來自己有這個嫌疑吧。
見陳封沉默不語,劉玲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重了,就放緩了語氣:“對不起,我說得有些過分了,我知道你雖然少言寡語,但卻是個性情中人,所作所為都出自本性,可我說的也是實話,楊欣一定希望你幸福。”
剛說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大聲說道:“噢對了,你說你遇見了一個和楊欣長得很像的人,並且都叫‘欣欣’,我看這就是緣分,你執著於對楊欣的愛,或許這正是楊欣在顯靈呢?你為什麼不試著把握住呢?你說隻是巧合,但巧合巧合,既然有‘巧’,那就能‘合’嘛!”
劉玲的“巧合”之說很有意思,陳封笑了,說:“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劉玲感到很失望,可又覺得不可能,“她不會騙你的吧?老天爺不該這樣安排的呀!”
劉玲的想法和蘇小美的想法有相似之處,都覺得陳封和欣欣兩個人是應該遵循古典的才子佳人愛情定律才對的。
陳封笑道:“人家哪有必要騙我呀?我們確實是萍水相逢,就像是水裏的兩條魚,偶然碰到一塊,然後又各遊各的,相忘於江湖,現在就是。”
突然,劉玲緊盯著陳封的眼睛問:“看著我,你說實話,看到她,你有沒有動心過?”
“我,我……”陳封看了一眼劉玲,趕緊低下了目光,“我沒有。”
“撒謊都不會撒,你不動心我就怪了,這並是你用心不專,而是你受了楊欣的影響,愛屋及烏嘛。”劉玲笑著說,又歎了口氣,繼續說:“可也無奈,人家既然名花有主,你也不能再有非分之想,看來還是無緣,以後再看吧,有緣千裏來相會,關鍵是你要振作起來,一定會等到有緣人的。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明天早晨我來看,你要是真能做飯,我就不給你送飯了。”
說完,劉玲就起身走了。
陳封回到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腦子裏很亂。劉玲剛才的一番關於欣欣和楊欣的話,什麼緣分,什麼巧合的,讓他剛剛平靜的心裏又微波泛起。過了有半個多時辰,他起身來到西屋,坐在電腦前,仰望後牆上楊欣的畫像,禁不住落淚。
“欣欣,我知道瞞不過你的,是的,我真的心動了,你是生氣還是會高興呢?都怪她長得太像你了,我一見到她,就像見到你一樣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可我知道,她終究不是你,她不是你啊,縱然她是用你的細胞克隆出來的,也隻是複製了你的外表而已,所以我該死的心雖然動了,我卻沒有放縱它,你看,我回來了,我把它給你帶回來了,告訴我,你是會生氣還是會高興呢?”
陳封對著畫喃喃地說著,一任淚水自由地滑落。
外麵,天漸漸黑了,夜色悄悄地從門窗之中彌漫進來,模糊了一切,直至淹沒了一切。
陳封就在這黑暗之中靜靜地坐著。
黑暗把他和畫的楊欣分在了兩個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