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熱情的,不過它的性格卻是急躁的,春天的行程還沒有走完,它便急不可耐、風風火火地跑來了。
欣欣坐在電腦前,正在處理一些文字資料。辦公室裏隻有她一個人。
今天真熱!欣欣想。她感覺自己心裏很亂,總不能集中精力,老是出錯,有時竟然還會不知不覺地停下來,就跟魂不附體似的,而且這種狀態已經出現好幾天了。
剛才連續輸錯了好幾次,欣欣心裏很火,但又無處發,便索性停下來,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大腦,靜靜心神。
她把長發向後攏了攏,又晃晃腦袋,就像是抖衣服上的塵土一樣,想把什麼東西給抖掉。
她極力刷新自己的大腦,感覺是一片空白了,便又睜開眼睛,繼續工作。但她發現仍然沒有用,眼睛盯著稿子,雙手卻無所適從,因為大腦裏沒有傳來任何命令。
“啊——”欣欣痛苦地喊了起來,但卻不敢大聲。她雙手叉開五指,伸進自己的頭發中用力地抓著,直到疼得受不了才鬆開,垂下胳膊,身體向後仰在了椅背上,兩隻眼睛失神地看著房頂,無奈地輕輕自言自語:“你這個可惡的壞蛋,怎麼賴在我腦子裏就不走了呢?”
此時的欣欣,就像是一台中了病毒的電腦,癱在那裏。而電腦病毒卻正在她的大腦裏肆無忌憚地運行著。
這時,陽光推開門進來了,看見欣欣這個樣子,很是奇怪,就走到跟前,細細打量著。
“看什麼看呀?沒見過啊?”欣欣沒好氣地說道。她一動不動,操持著剛才的樣子。
陽光笑了,幽幽地說:“我還的確沒見過你的這種樣子,往日的淑女形象怎麼不見啦?你知道你像什麼嗎?”
聽陽光這樣說,欣欣坐了起來,反問:“像什麼?”
“像風雨過後的花,或者柳。”陽光笑著說道,“嘿,你還正好姓柳。”
“殘花敗柳呀,你這壞蛋,你才是呢。”欣欣強裝出笑意說。她此時心煩意亂,賴得和陽光鬥嘴,就又警告陽光:“我今天心煩,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陽光止住了笑,依然幽幽地說:“我知道你心煩,都看出來了,親,跟知心姐姐說說,有什麼煩心事?”
“沒有。”欣欣毫無表情地擠出兩個字來。
“那走,我請你喝咖啡。”陽光又說道。
欣欣以為陽光又要像上次那樣故技重施,禁不住笑道:“沒有,我跟你說沒有就是沒有,喝咖啡也沒有。”
“你這妮子,我請你喝咖啡是有求於你,你想到哪兒去啦?”陽光奇怪地看著欣欣說。
欣欣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又嬌聲嬌氣地說:“哎呀,讓我做什麼你就直說唄,還喝什麼咖啡呀?再說,求我幫忙請喝咖啡也太廉價了吧?”
“嗬,瞧你美的,走吧,請你喝咖啡就不錯了,還想吃龍肉啊?”說著,陽光拉起欣欣就往外走。
欣欣想,正好也沒有心思做什麼,就和她去散散心吧,咖啡有提神醒腦的作用,或許喝過咖啡回來就好了。
兩個人又來到了那個熟悉的歐式咖啡廳。一進去,欣欣立刻就感覺到神清氣爽。幽雅的房間布置讓人賞心悅目,舒緩的小提琴曲溫柔地按摩著疲憊的心靈,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柔軟得如小溪裏的水草。
“怎麼樣?還煩嗎?”陽光微笑著問。
欣欣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她的神態已經回答了。
“好多天沒來了。”陽光感歎道。
服務生端來了兩杯咖啡。
欣欣一邊攪動著,一邊懶散地說:“說吧,什麼事?本姑娘惟命是從。”
陽光笑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別漫不經心地,我這可是件大事,你要嚴肅認真,馬虎不得。”
“大事,什麼大事?你要競選美國總統嗎?”欣欣調侃道。
陽光又笑了,有點羞澀地說:“你態度端正些,聽好了,是我的終身大事。”
“噢,是這個呀,你就說你要嫁人唄。”欣欣笑著說,“要我做伴娘嗎?”
陽光點點頭道:“我有一個要求,你不能打扮。”
欣欣笑了:“瞧你美得,我還沒答應你呢,還不讓我打扮。”
“你想造反呀?剛才還說惟命是從的。”陽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