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欣欣的急切追問下,陽光看了看一旁的楊阿姨,終於狠了狠心,說道:“欣欣,陳封他吃了很多的安眠藥,現在正在醫院裏搶……”
可是,她還沒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啪”的一聲。
“欣欣,欣欣,你怎麼啦?”陽光吃驚地大聲問,可是傳來的卻是一陣急促的忙音。
電話斷了。
“怎麼啦?那姑娘怎麼啦?”楊欣的媽媽見狀,擔心地問。
“不知道。”陽光呆癡癡地回答。
“唉,”楊欣的媽媽長歎一聲,感慨道,“真是想都想不到啊,怎麼會這樣呢?我還說能有這麼個長得和楊欣一樣的姑娘與陳封相伴,真是造化,沒想到竟會出這樣的事,唉!”
“就是的,誰能想到呢?本來我還說罕見血型造就了這一對絕世佳配,沒想到這罕見血型也將毀掉這一對戀人!”陽光痛切而惋惜地說,“陳封已經這樣了,也不知道欣欣怎樣了,真是急死人了!”
陽光急得直跺腳。楊欣的媽媽見陽光著急,就說:“要不你先去看看,別再出什麼意外,這裏反正也幫不上什麼,有我在這就行了,你快去吧。”
陽光一想也是,就說:“那好,阿姨,有什麼事情你打電話給我。”
陽光剛轉身要走,這時病房門又開了,走出來一位醫生。陽光就和楊阿姨一起湊上前去,揪著心問陳封怎樣了。醫生看了看她們,平靜地說:“幸虧沒喝酒,喝酒吃安眠藥是必死無疑的,就他這個,如果再晚幾分鍾,也就沒救了,現在應該有希望,不過還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而且還要看他個人造化,弄不好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植物人?”陽光和楊欣的媽媽異口同聲驚叫了一聲。
醫生“嗯”了一聲,又說:“我給你們個條子,快去補辦住院手續繳費吧,目前還不能探視,等一會兒要轉到重症監護室去。”
醫生說完就走了。楊欣的媽媽和陽光相互看了一眼,目光都暗淡了,心底的絕望之雲升騰起來。
陽光鎮定了一下,安慰楊欣的媽媽道:“阿姨,我相信陳封一定能挺過來的,我們不要太悲觀,畢竟醫生說‘有希望’,不是嗎?我身上隻有一千多塊錢,阿姨,這一千你先拿去辦手續,我得快去看看欣欣怎樣了,回來再取錢給交上。”
說著,陽光從包裏掏出一遝錢交給楊欣的媽媽。她的包裏既有信用卡,也常備點現金,因為在這座小城,信用卡使用還不是很普遍。
“唉,也隻能聽天由命了,”楊欣的媽媽接過錢說,“我也沒來得及帶錢,先用你的,以後我再給你。”
陽光連忙說:“我們之間就不要提錢的事了,以後的事還沒個準數呢,即使陳封好了,欣欣也要花很多的錢,我們盡力幫他們吧,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
陽光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用手抹了抹眼角,轉身走了。
一路上,陽光心急如焚。她又一次撥打了欣欣的電話,可還是撥不通,這讓她的心裏很是緊張。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以保證開車安全。
當陽光快到欣欣家時,她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因為她又看見一輛救護車,正拉著警報從欣欣家的方向呼嘯而來。
“莫不是欣欣……”陽光心裏狐疑著。
等陽光懸著一顆心來到欣欣家門口時,發現欣欣家門口圍了很多人,而欣欣家的大門卻鎖上了。陽光一問,果然不出所料,正是欣欣被搶救走了。
原來,欣欣聽陽光在電話裏說陳封吃了很多安眠藥後,就一下昏倒在地,手機也摔壞了。媽媽急忙跑過來抱住女兒,大喊她的名字,可欣欣已經不省人事。媽媽一時急火攻心,也昏了過去。
欣欣的爸爸正在院子裏澆花,聽見妻子大喊“欣兒”,聲音淒厲可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急忙進到客廳一看,見母女兩人都不省人事,倒在那裏。他嚇壞了,趕緊撥打了急救電話。當救護車到時,嘈雜聲和醫護人員的一陣折騰,使媽媽醒了過來,可是欣欣卻依然昏迷不醒。
媽媽痛哭流涕,已是“心肝肉瘤”地叫黃了腔。醫護人員先迅速進行了一番急救,然後才把欣欣放在擔架上,迅速抬上車,馳回醫院。媽媽和爸爸也都跟著一起去了。
陽光一時呆住了。想想今天的事,陽光覺得簡直就像做夢一樣:這對原本幸福無比的戀人,如今一個得了絕症,一個生死未卜,雙雙進了急救室,這是真的嗎?
陽光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又隻好調轉車頭,匆匆往回跑。一路上,她的心就像是一個啼哭的嬰兒,懸在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