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容汐玦的身手,真要親哪裏躲得開去,無非愛看她嬌羞模樣,此時也放過了她,一笑負手望著茫茫湖麵道:“南人真會享受,一個湖裏也弄得曲折萬端,倒是好看。”
此處是湖畔小小空地,四周遍布假山太湖石,小徑通往石間,似入了幽山,四周有許多臨時擺放的蓮花燈,梅竹斜倚,瑩然掩映,湖邊又自然生長了蘆葦,冬日裏枯黃搖曳,更增野趣,確實是巧奪天工的所在。
“殿下那日揮劍斬群狼,也是這般下雪……”淩妝想起絕天地而出的震撼,歎道,“不知何時能再見識殿下的雪中劍舞。
容汐玦低聲道:“我哪裏會舞劍,對戰真正實用的不過刺、砍、削,說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也不為過。”
淩妝回憶他那日殺狼的風馳電掣,目瞪口呆:“三招怎能氣象萬千……”
“狼多,吾行疾而已,疾則強,至強則可禦。”容汐玦側目流露一個邪氣的笑,“不信你看……”
說著動如脫兔,向湖麵疾射而去。
饒是淩妝沉著,也被嚇得低聲驚呼,導致宮人們紛紛湧過來查看。
隻見他如大鵬展翅,掠過蘆葦叢時似帶走什麼,人已淩空衝上湖麵,宮人們也嚇得尖叫。
容汐玦在湖麵上彈射出極遠的一段,丟下一截蘆葦,身形稍縱即逝,借踏蘆葦之力又再飛起,如此這般,在湖麵上繞了一個來回,方才流星趕月般掠回。
除了賀拔矽和孫初犁,餘人處於石化當中。
他倒是氣定神閑,掩飾不住得意之色:“故而,一葦渡江,並非傳言。”
***
翌日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卻更是冷得刺骨。
早朝過後,群臣紛紛湧向東宮恭賀,皇太子難得臨青雀殿接見,方知父皇已下詔選承恩公夏昆次女為太子妃。
他眉頭一皺,心頭不快。
原本這件事永紹帝與夏後也曾與他商議,當時未遇淩妝,他顧念母家,娶誰都是娶,何況夏昆之女確實容色出眾,他並無多少抵觸情緒,當即答應。
君子一諾,重於泰山,可如今他愛重淩妝,就算娶了表妹,反可能致她獨守空房,胸中極是為難。
在一片恭賀聲中,隻有上官攸略知他心思,便是見過淩妝的幾位侯爺,也覺得女人多多益善,根本不會覺得太子爺有什麼為難。
上官攸辛辛苦苦為他打發了眾人,方近前問道:“殿下可是想悔婚?”
容汐玦道:“本未納定,怎算悔婚?”
上官攸便知道他是悔定了,遂笑道:“臣等也不讚同與後族聯姻,隻要納征禮未行,便不算冊定太子妃。”
容汐玦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這隻是禮儀上的說法,自古以來還沒有皇帝下詔選太子妃後,再行變卦的,如果那麼做,必然大大傷夏家的臉麵,“可有兩全之策?”
“沒有”,上官攸眨了眨眼道:“不過納吉占卜若是得個大凶之兆,陛下也不能違反天意,百官也說不得什麼。”
其實大家都知道下詔之前必定已經不正式地合過八字的,不過在禮儀上又確實挑不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