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意興闌珊(1 / 2)

皇後召見為了何事,盧氏當然心知肚明,便一一分析條陳。

宮裏的局司在鳳和帝登基後,有了較大的調整,小夏後提拔的人,基本被奪了品階,且都分派到了陵寢、行宮、苦役或邊緣宮室去了。

餘下的,盧氏也曾會同司禮監賀拔矽等人一一審查他們的出身和人際關係,分散到了各處。

比如會丟一個到李欣手下讓他們照管著,也會丟幾個去尚功局,終日在那兒縫衣刺繡……總之都是絕對興不起風浪的地方。

現今留下的人,尤其服侍帝後的這百來個人中,至少明麵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淩妝見她提不出有疑問的人,便想自己再仔細看看,“此事也急不得,這幾****整理出所有人入宮年限的籍冊,分成順祚時期進宮的宮人,永紹時期進宮的與本朝進宮的三等。並在每人的條陳下注明進宮時間和籍貫出身,送到我這兒來。”

恰好遺妃和公主們前來問安,盧氏便領旨下去。

淩妝手上沾滿了藥末子,晚珠兒跪進水盆,品笛服侍她淨手。

纖纖素手從金盆裏撈出來,滴著水珠,像一顆顆珍珠墜落其間,眨眼卻看不見了。

定著明晃晃的水盆,淩妝有那麼一刻的恍神。

好像容汐玦自西域打回京師再到登基,這一路本該千難萬難的事兒實在也太順遂了些……如今似乎到了四海寧靖的時候,怎麼還有人敢來捋虎須呢?亦或,暗處一直有人潛伏著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淩妝方興起一個念頭,便被一陣鶯聲燕語打斷了。

與眾女盤桓了一場,鳳和帝回到玄圃。

到得天色擦黑,上官攸才風風火火地奔入明月軒報訊:“臣放了八條犬全城搜查,卻全都到了官房街一處宅子,現在秘密圍著,還請陛下示下。”

容汐玦對金陵城的街道沒什麼概念,根本不知這官房街是退役出宮的太監們的聚集地,便問道:“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家?”

“是前司禮監掌印太監劉義的家中。”

“劉義?”容汐玦看了淩妝一眼,對此人不大了解。

淩妝解釋:“陛下登基,劉義告老,他在先帝爺手上就坐了這職位,後頭十幾年,據說先帝的批紅多出自他手,宮裏各衙司首領太監也多是他的徒子徒孫。”

“也就是黨羽遍布內宮的意思?”容汐玦最厭惡這等奴才,聽到這裏,已恨不得斷了劉義的罪。

淩妝想了一想,道:“前翻收留在東宮寶象園裏的李欣好似也算他那派,當日慶夫人不知天高地厚,李欣搬出劉義來也沒有賣麵子。”

容汐玦聽出端倪,“那慶夫人,不是你殺的?”

淩妝笑起來,半真半假地說:“臣妾還未殺過人。”

雖帶的是玩笑的口吻,但事實也真是如此,便是做了皇後,她還從未下令處死過任何人。至於賀拔矽、盧氏等弄死人,她就權當沒看見了。

不過慶夫人聽說小夏後的死訊後便投繯自盡了,當然,自盡這種事見仁見智,得罪劉義這種大宦官,仗著皇後在宮裏作威作福,失去靠山,被人家掛到梁上去也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