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慈枕在徐軍路的腿上,用編花草帽蓋在臉上,閉眼享受著。風拂過,帶來薰衣草的花香,還有他低低的歌聲。
徐軍路的聲音平常聽著也就一般,可唱起法文歌來配著那種低低的調子,特別的有味道,特別的沁入心扉。葉冉慈最愛聽他給她唱法文歌了,覺得無論什麼煩憂都能洗滌去。
徐軍路掀開她的帽子,在額頭偷襲了一下。
葉冉慈推開他,皺皺鼻子,“還沒唱夠十首呢。”
徐軍路直起腰,一本正經地說:“所以我親的是額頭呀。唱得累了,你還不讓我喝口水嗎?”
葉冉慈轉了轉眼珠子,歪嘴笑笑,“狡辯!”
徐軍路對她笑笑,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走走吧,太陽都沒了。”
葉冉慈拉著他的手臂蹦起來,笑得像個孩子,“還得繼續唱歌。”
走了一半,歌也唱了幾首,徐軍路沉默了會突然問:“小慈,你就真打算隻畫畫,不管家裏的生意了?”
葉冉慈低頭看著腳邊的薰衣草,頭也不抬地答道:“家裏不是還有我哥嘛。”
徐軍路沒有說話。
葉冉慈問:“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徐軍路還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如何答,家裏的事情原來不是說他不管就真的可以不管的。
葉冉慈晃他手臂,“怎麼了?”
徐軍路把往自己邊上拉了拉,“看路,都要撞人了。”
葉冉慈這才抬頭,看見對麵站著一個短發男子,正看著自己笑。她也趕緊揚起嘴角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後錯身走過。
司湛寧愣了愣,眨眼回頭看著葉冉慈的背影,一時無話。那麼多年了,不認得也是常理。
葉冉慈的情緒很高,蹦跳著問徐軍路剛才那話的意思,可徐軍路就是沉默。她扁扁嘴,說:“不說,罰你今晚洗碗,外加再唱十首歌給我聽。”
徐軍路笑了下,“碗還是你洗,我唱二十首歌給你聽好不好?”
葉冉慈瞄了他一眼,了然地說:“算吧,成交。”
司湛寧是看著他們拐彎,再看不見了,才上的車,“回公司吧。”當車子開過路口的時候,他朝窗外看,果然還能看見她在拐彎路上蹦蹦跳跳的身影。那麼多年,那性子還是沒變。他很淡地笑了下,嘴角的弧度略略而過。他閉眼靠在車椅背上吩咐司機說:“還是回別墅吧,不回公司了,到了叫我。”
葉冉慈和徐軍路回到住的地方,她隻是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卻看見他一臉木然地坐在沙發上,兩眼看著地板,連她走到身邊了也沒有發現。這很反常。他平常不是這樣的,發生再大的事也不是這樣的。結果事實告訴她,他們以前經曆的所謂大事,都不是大事罷了。
葉冉慈坐過去,雙手輕輕地圈著他的腰,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怎麼了?想什麼事情想得魂都沒有了?”
徐軍路把她抱進懷裏靠在沙發上,“家裏的事,我幫不上忙。”
“生意上的事?”
“嗯。”
“你不是不管生意上的事嗎?”
“我始終是家裏的一份子。”
葉冉慈坐起來,用手打散著頭發,“究竟出什麼問題了?”
徐軍路緩緩地抬起臉,在抬起視線,定定地看著她,好幾次話到嘴邊還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