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回到研究所了,再回來的時候,陳昊多少有些不適應,尤其是許多同事,都會小心翼翼地跟他打招呼,似乎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病人。陳昊心說,就憑這些同事的態度,自己也沒辦法再在研究所呆下去了。
離職手續辦得很利索,魏烈鳴早有預謀所以將陳昊的所有資料都已經準備好了,陳昊隻要簽個字就行了。
簽字的時候,陳昊沒有半點留戀,他現在已經充分地意識到,接下來的路肯定不能回頭了,無論那個DP調查組是否危險,都是自己應該去的地方。
辦完手續,陳昊問魏烈鳴下一步要做些什麼,魏烈鳴讓他前往位於通州的天地美墅,說在那裏包了一個小樓,供辦公用。並且給了陳昊一個電話號碼,說是陳昊搭檔的電話,如果找不到可以讓他來接。
交代完了這些事情,魏烈鳴說有會要開,就樂顛顛地跑了。
陳昊突然有種受騙的感覺,但事到如今也沒有其它的辦法,隻好開著車前往通州。
2010年的北京通州就已經有了通克薩斯州的美稱,雖然有了地鐵八通線,但交通還是很擁擠的,陳昊沿著京通快速路進了通州,然後在一片混亂中終於找到了天地美墅,看到這個小區,陳昊更有種被騙的感覺。
天地美墅名字很不錯,事實上,卻是一個爛尾的樓盤,的確都是別墅,但被鐵皮牆圍著,根本就沒有人住,更別說辦公用的小樓了。
沒有辦法,陳昊拿出了手機,突然想到魏烈鳴曾告訴自己這個搭檔的姓名,一時卻想不起來了,索性撥過去再說吧。
電話接通了,那邊半天才接了起來:“喂?哪位?”聽聲音好象歲數並不大。
陳昊急忙做自我介紹:“我叫陳昊,是魏……”
“陳哥你到了,天地美墅那邊,是吧,好了,我馬上到,你就在原地等著吧。”小夥子說話跟爆豆似的,幹脆利索。這給陳昊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掛掉電話,陳昊坐在車中使勁地回憶著,終於想起來魏烈鳴的介紹,自己的這位搭檔名叫丁衝,二十六歲,以前曾在特種部隊呆過,剩下的魏烈鳴就沒有多說了,他讓陳昊自己了解去,說這樣有助於兩個人的合作。
陳昊當時也懶得細問,腦子完全在趕快離開研究所這件事上,所以竟然把丁衝的名字忘了。現在終於想起來了,心中平靜了許多,一會兒見麵也不至於會尷尬了。
北京的冬天,陽光並不明亮,前幾天刮過大風,天空還算幹淨。
陳昊琢磨著,看一看工作室的環境,晚上和丁衝吃個飯,然後製定一下明天的計劃,就該回去了。
想到這裏,陳昊拿出了李彤的病曆,說是病曆,紙上卻基本沒有寫什麼東西,陳昊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病人,怎麼會被引到魏烈鳴那裏呢,他把這個DP調查組說得那麼神秘,遇到的這個病人卻很一般,這令陳昊有些不理解。
魏烈鳴說了,丁衝對這個案子了解得更多,他會向自己介紹一些情況的。
陳昊索性把病曆收了起來,然後躺在車座上閉目養神,這時候,腦子裏一片空白,整個身子仿佛都處於飄浮的狀態,陳昊覺得自己好象入了定一般。
迷迷糊糊中,突然一陣敲車門的聲音將陳昊驚醒,他睜開眼睛,隻見車窗外已經變成了灰黑色。側頭望過去,在車外站著一個年輕人,正在衝著他招手。
陳昊打開車門,年輕人後退了兩步:“你是陳哥?”
“丁衝?”陳昊打量著對方。
丁衝穿著很隨意,一條牛仔褲,上身是一件皮衣,身材並不是十分高大,但看起來很精神,甚至可以說是很帥氣的一個年輕人。在他的身後,停著一輛電動自行車,天蘭色的,竟然是一輛坤車。
握手的時候,丁衝一個勁道歉:“這二手車就不行,路上壞了,要不然我早就到了。”
陳昊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等了一個小時。
丁衝騎著電動自行車在前麵引路,陳昊駕著車在後麵尾隨著。
沒有三分鍾,丁衝便停了下來,陳昊不禁有些納悶,這周圍並不象一個能夠辦公的地方,於是搖開車窗衝著丁衝喊:“到了嗎?”
丁衝從電動自行車上下來,盯著自己的坐騎,頭也不回的說道:“沒到呢,這車又壞了。”
陳昊有些氣餒,有心下車幫著丁衝,自己卻從來沒騎過電動自行車,動手修車這事絕對是外行,看丁衝,見他站在那電動自行車前似乎想著什麼,也完全沒有修車的意思,猛地,丁衝雙手竟然將車搬了起來,放在了路邊不挨事的地方,然後便轉身上了陳昊的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