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首先是客廳,光線不知為何更黑暗,一名中年男子坐在餐桌旁正看著電視,想必他就是李彤的父親。
李父抬眼看了看進來的兩個人,李母急忙做了介紹,男人麵無表情地哼了一聲,向旁邊挪了挪身,算是給陳昊丁衝讓了個座。
坐下身子,陳昊開始觀察這間屋裏的擺設。
通過一個人家中的擺設可以判斷出這個人的性格以及生活背景,作為一名心理專家,陳昊已經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老式的房子,客廳並不是很大,擺得比較雜亂,主要是東西多,加上光線不好,給人一種禁錮的感覺,沒有太多的新鮮感。
陳昊相信,李彤的父母生活並沒有太多情調,屬於那種低收入家庭,這種情況下供養一名大學生應該有些困難,現在兒子竟然想去自殺,這老兩口的內心一定所受到的衝擊不小。
丁衝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李父便將電視關掉了,看著陳昊:“陳警官,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這孩子不掙氣,我們算白養了。”
李母看了眼丈夫,沒有說話。
這是一個嚴父慈母型的家庭,父親擁有絕對權力,陳昊心下判斷著,嘴上問得卻是另一回事:“回家後,他什麼都沒有說嗎?”
李父指了指旁邊的一間臥室:“說什麼,回來就把自己關在裏麵,好象我們欠他似的,飯菜都是她母親送進去的。”
“但他沒怎麼吃。”李母小聲說道。
陳昊耐心地問道:“你們先給我介紹一下這孩子吧,成長的經曆,再有就是最近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李父看了眼妻子:“你的孩子,你說吧。”
“就不是你孩子了?”李母埋怨了一句,然後對陳昊說道,“上大學之前,他是一個好孩子,成績雖然一般,但從來不惹事,也很孝順,上了大學,住校嗎,有些情況我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說有什麼奇怪舉動,我們真沒有發現。那天接到電話讓我們去領人,我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當時我腿都嚇軟了。”
“沒人看著,止不定做了些什麼呢?”李父插言道。
陳昊看著這兩口子,李父說話沒有一句是不帶著氣的說的,李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來,想要了解真相,必須得與本人聊聊。
“可以和他本人聊嗎?”陳昊問道。
兩口子相互看了一眼,母親的臉上有些為難,但還是說道:“你們要聊,我們也沒有辦法,隻想求警官一件事,千萬不要刺激到他,我怕再出點什麼事情。”
“放心,肯定不會的,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他自殺的原因,如果他實在不願意說,我們也不能強迫。”陳昊向兩口子做著保證。
李母小心翼翼地敲響了那扇臥室的門,陳昊與丁衝坐在那裏緊張地看著,他們不知道將要麵對的是一個什麼精神狀態的自殺者。
李父似乎很不願意再見兒子,而是站起身來,穿過廚房,走到陽台獨自吸著煙。
臥室內沒有聲音,一點動靜也沒有。
李母回頭看了眼陳昊,終於還是推了推門,上著鎖:“彤彤,有警察要和你談談。”
屋子裏依舊沒有聲音,李母有些失望,轉過身來看著陳昊二人,似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陳昊走到臥室門前:“李彤,我是警察,能聊一聊嗎?”
又過了大約二三分鍾,門上的鎖突然響了一聲,陳昊試著開門,果然,門被推開一條縫。李母緊張的表情和緩了一些。
陳昊叫著丁衝,兩個人走進了臥室。
臥室裏一片漆黑,窗簾將外麵的光遮得嚴嚴實實的,角落中有一張單人床,床角處倦縮著一個削瘦的男孩,他一動也不動地,低著頭,似乎對進來的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適應了一下光線,陳昊這才看清屋內的擺設,床,寫字台,衣櫃,書架,除此之處也沒有了其它東西。與許多普通家庭一樣,這是一個普通學生的臥室,簡單。再看牆上,掛著一些明星的照片,都是一些體育明星,看得出來,李彤應該很喜歡體育。
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是那麼正常,陳昊心中不禁有些不祥的預感,想從李彤嘴中得到什麼消息,恐怕是件很難辦的事情。
身後的丁衝已經將門關上了,李母本來有意想聽一聽,但還是忍了忍,沒有進屋。
陳昊走到寫字台前,看了眼桌上的電腦,然後坐了下來,盯著對麵床上的李彤,昏暗的光線中,他仿佛看到李彤手中捏著一樣東西。
是刀,裁紙刀,最是鋒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