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這才知道了這件案子的奇特之處。
一個宿舍中的三個人,都是正在接受著高等教育的大學生,竟然先後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小車站臥軌自殺,一人死,一人廢,還有一人雖然被救下,卻幾乎變成了啞巴。這樣的案子看起來事實很清楚,但卻令人難以捉摸,涉及到自殺者的心理,警方對此類案件的確頭痛,於是落到了DP調查組這邊也就不足為奇了。
到底是心理學專業出身,陳昊聽到這個案子就感到身上的血液開始加速了,至於對魏老師的不滿,對眼前這個丁衝的不信任,以及對DP調查組的懷疑,此時都顯得無關緊要了。
“你已經跟李彤的父母說好了嗎?明天咱們去拜訪?”陳昊問道。
丁衝笑了:“那不用說!”看著陳昊有些驚訝,丁衝從懷裏拿出兩個證件來放在陳昊的麵前。
陳昊頓時一驚:“警察?你開玩笑吧,這是犯法的。”
丁衝看著陳昊,搖了搖頭:“咱們是秘密組織,你難道要大張旗鼓地告訴別人你的身份嗎?以後調查的時候,咱們的身份隨時都會變的,這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陳昊隻好點了點頭,到現在為止,他才開始對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認識。
所謂新身份其實就是沒有身份,或者說是百變的身份。陳昊甚至懷疑自己被魏烈鳴騙進了一個犯罪組織。
陳昊晚上沒有住丁衝家,自己找了家旅館住下來了。
脫離了丁衝,陳昊立即給魏烈鳴打電話。
電話那一頭,魏烈鳴倒顯得很輕鬆:“陳昊,你真得換個思維了,你現在不是研究所的研究員,也不是一個開診所的心理醫生,應該說你現在更象一個FBI那種探員,而且我告訴你,這些案子,你處理的時候記住,DP調查組的宗旨不是治病救人,而是查明真相,所以,如果你臨時有什麼同情心,你最好收起來,組織是不希望感性戰勝理性的,你知道,這樣會讓你失去判斷力,不利於工作的進行。”
陳昊知道,老師向來是很理智的一個人,從事了多年的心理研究工作,也許把世界上所有的心理疾病都摸透了,所以才會這麼理智,自己的火候顯然比老師差得遠了。
好吧,隻做研究,不去治病,其實新工作與在研究所裏從事的也差不了太多的。
電話要結束的時候,魏烈鳴告訴陳昊上麵已經派下了那個替他們協調的人,說到這裏,這隻老狐狸故意頓了一下,仿佛很神秘地說道:“這個人你若見了,肯定會喜歡上她的。”
“什麼?”
“好了好了,太晚了,我要睡覺了!”說完,魏烈鳴就把電話掛掉了,毫不客氣。
陳昊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年來,陳昊第一次沒有睡在家裏,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睡得很香甜,直到丁衝來敲門。
丁衝換了身衣服,整個人顯得不是那麼咋眼了,當然,他還是很帥氣的,那樣子仿佛要去約會。
陳昊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和魏烈鳴並沒有說起丁衝,身邊這個搭檔,似乎也應該多了解一下才對。
吃了點早飯,丁衝提出要開車,陳昊也沒有拒絕,便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他本想在車上與丁衝聊上兩句,結果當汽車啟動之後,他便後悔了。
通州除了早晚車輛較多以外,白天馬路上一般都顯得很空,所以丁衝可以毫無節製地炫耀自己的車技。
陳昊緊張地手掌握裏了汗,到了地方,他幾乎是衝下車的,扶著旁邊的樹幹嘔,想吐終於還是沒有吐出來,胃裏感覺很難受,眼淚都要出來了。
丁衝卻象沒事人似的在一旁看著陳昊。
“你就不能開慢點?”陳昊直起腰來,擦了擦眼淚。
“習慣了,沒想到你身體這麼不好。”說著,丁衝遞過一塊手帕來。
陳昊沒有接,抬頭看了看現在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老舊的小區,看樓房大約有二三十年的曆史了。
“李彤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這是以前分的房。”丁衝一邊說著,一邊引領著陳昊進了樓道,“一會兒呢,我來介紹咱們的身份,你想問什麼,你就問吧,不過據說李彤不怎麼說話。”
陳昊點著頭,兩個人已經上了五層,來到了一戶門前,門口貼著各種各樣的小廣告,樓道裏顯得十分黑暗。
丁衝上前敲了敲門,過了好半天,門終於打開了,一名中年婦女出現在門口,應該是李彤的母親。
“我們是警察,李彤的事……”丁衝拿出偽造的證件給李母看了看。
李母的表情十分沮喪,看得出來,她現在的精神很不好,有些萎靡,眼神中也少有光澤,聽到丁衝介紹,也沒有真正想去判斷,就拉開了門,將兩個人讓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