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三笑了:“那你可想錯了,吳叔說不許說,整個村子裏的人都不會跟你們兩說話的,知道我剛才送他出門,他說什麼嗎?讓我趕緊送你們走,我說那怎麼行,你們就算是遊客,如果向縣裏一反映,那我們還不得受批評,而且整個村子裏的項目能不能批下來也沒準了。吳叔就說了,你們不走也行,但想查秦柱的事,沒戲。”
陳昊沒有想到還沒有開始調查就遇到麻煩了,但老吳既然反應這麼大,那麼秦柱肯定有什麼事情,就是不知道這件事與鄭偉等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不會吧,這吳叔在你們村裏是一霸啊!”丁衝嘲笑道。
“胡說八道,”萬三嚴肅地說道,“吳叔是這個的派出所所長,當然,就兩個人,還有,他也是我們村的村長,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們村的老祖。”
“老祖?”丁衝問道。
萬三搖了搖頭:“你怎麼什麼都不懂啊!”
“不,我想吳叔的歲數應該不是村裏最年長的吧?”聽過通列車時老祖伸手指的事情,丁衝當然知道老祖是什麼意思。
萬三說道:“以前所說老祖就是村裏最年長的人,但現在不是了,是大家推舉最能掌事的人,自從通了列車,每隔四五年,大家就公推一位老祖,和村長不同,老祖是我們村的象征,隻不過這幾年,村長,派出所所長還有老祖這幾個身份都落在了吳叔身上罷了。”
在一些曆史比較悠久又相對閉塞的村裏,這種老祖製度一直存在,要遠比村長更管用。看來,不矛屯也一樣,雖然通了鐵路,算是和外界有了不少聯係,但一些傳統還沒有改變。
陳昊想到如果得不到老吳的支持,看來調查秦柱的事情的確有難度:“萬三,幫個忙,看來秦柱的事情你也很清楚,跟我們說說。”陳昊用懇求的口吻說道。
萬三急忙擺手:“陳老師,你可別逼我,我是不矛屯的人,絕不會違背老祖的意思。”
丁衝突然從懷裏抽出一疊錢來,遞給萬三:“怎麼樣?”
萬三臉色立即變了:“兩位,不矛屯在解放前,一直是自給自足,說玄乎點,就丫根不知道錢是什麼東西,現在大家都想掙錢,沒錯,但也有原則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抽我的臉?”
陳昊急忙把丁衝的手按住,陪笑道:“不是這意思,主要是秦柱他的死有些意外,我現在又負責調查這個案子,實在沒辦法。”
萬三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一下,他看著陳昊,突然納悶地說道:“不對呀,你們不是在調查那幾個大學生自殺的案子嗎,這和秦柱秦老爺子有什麼關係?”
陳昊的心頓時涼了一半,他認為萬三知道秦柱的一切,但看來,所謂的一切並不包括秦柱與鄭偉之間的事情,那麼,也許秦柱的死真是一次意外?而老吳對秦柱十分怨恨,這隻不過是他們村裏內部的事情?
丁衝在陳昊的示意下,將秦柱與幾名大學生之間的關係說了一遍。
萬三聽了,表情顯得十分驚訝,但想了一下,突然無奈地笑了:“如果這三名大學生真是因為這件事而自殺,我隻能說,他們真他媽的冤。”
“冤?”陳昊決定順藤摸瓜。
萬三歎了口氣:“秦柱做了對不起不矛屯的事,所以被那五百亡靈詛咒了,這才發生意外的,這三名大學生非要把這件事往自己身上攬,你說冤不冤?”
又是詛咒,陳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本來就不太相信不矛屯的傳說和那些詛咒,現在出了秦柱的事情,結果給出的解釋隻是詛咒,這令陳昊心有不甘。
“這是你們村裏的說法,我們還是認為秦柱是遭到意外,鄭偉等人可能製造了意外,當然,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這個暫時我們也不太清楚,至於詛咒一說,我現在很難認可。”
“你認不認可無所謂,村裏人都是這麼認為的。”頓了一下,萬三突然壓低了聲音,“我當然是不能說秦老爺子做了什麼事情,村裏的所有人我估計也不會說的,但我覺得有一個辦法,你們可以試試去。”
陳昊立即豎起了耳朵。
萬三一笑,低聲說道:“別說是我提醒的,吳叔現在肯定已經對全村人做了交代,村裏所有人都不會跟你們說起秦柱的事情,但有人估計不會聽吳叔的。”
陳昊眼睛一亮:“誰?”
“秦老爺子的妻子,吳嬸。”萬三得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