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表情有些慌亂:“其實是我和靳大偉去收的屍,當時有警察,有地鐵公司的人,還有什麼人就不記得了,反正見到不少人。”
燕菁拿出譚孝飛的照片來推在了吳嬸的麵前:“這個人,見過嗎?”
“沒有,他是誰?”吳嬸搖了搖頭,反問道。
燕菁笑了笑:“他就是你丈夫的私生子,譚孝飛,但如果沒有見過,他為什麼要藏在你家?”
燕菁故意用話詐吳嬸,吳嬸顯然有些吃驚,但轉瞬間便做出了一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的本能:“你們說什麼,我和這孩子根本就不認識,何況現在老秦都死了,我更不認識他了,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
“不,有關係。”陳昊緩緩地說道,“老秦雖然死了,但影響還在,你想為丈夫報仇,他想為自己的親生父親報仇,所以你們之間還是有聯係的。”
吳嬸的臉色猛地變了:“你胡說,如果我想報仇,還要等到現在嗎?我早就到老吳家鬧去了,我明白了,你們看老吳死了,想說是我殺的,我怎麼可能會殺人呢,我一天都沒有出門。”
“你真的不想報仇嗎?”燕菁問道。
吳嬸苦笑了一聲:“我現在過得挺好,為什麼要報仇?老秦死了,老祖也沒有虧待我。”
“是的,你是一個好女人,賢妻,為人和善,但那是以前村裏人的看法,但自從秦柱死後,你就受排擠了,村裏人對你的看法很多,最主要的就是你沒有勸阻秦柱去賣散怨石,還有人說,其實是你攛綴秦柱這麼做的,你違背了村裏的祖訓,對不對?”
“你胡說!”吳嬸渾身顫抖,盯著陳昊。
陳昊決定再加一把火,笑道:“我沒有胡說,你覺得你根本沒有錯,卻被村裏人拋棄了,所以你恨老吳,恨不得殺了他,但你做不到,於是,你想找個幫手,在找譚孝飛之前,第一個幫手是靳大偉,對不對?”
“你們?”這一次,吳嬸的臉色大變,她本來還在顫抖的身子突然變得僵硬了起來,目光中透出恐懼來。
燕菁急忙柔聲說道:“是的,我們已經知道了,但這件事,我們不會跟別人說的。”
吳嬸立即鬆了口氣,這股勁一泄,整個人便軟了下來,坐在了沙發上,半晌才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就無話可說了,其實這件事和他無關,他也沒有做什麼。”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撞開了,靳大偉猛地闖了進來,他看著吳嬸,苦笑道:“是的,我真的很無用,吳姐,我對不住你。”說著,他從腰間將手銬拿了出來放在桌上,對陳昊等人說道,“你們還等什麼,把我銬上吧!”
陳昊等人沒有想到靳大偉會突然出現,開始都是愣了一下,警惕起來,但見到他這樣,一時間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吳嬸慘然地笑了笑:“大偉,你是警察,我不應該強迫你的。”
靳大偉一下子跪在了吳嬸的麵前:“姐,我不敢,我知道你苦,但我還是不敢!”
丁衝突然咳嗽了一聲,他最看不上這種生死離別的場景,尤其是一對歲數差異很大,在村子裏會被視作“亂倫”的畸戀。
陳昊急忙說道:“我們現在都好好活著呢,大偉,派出所裏的事可以當沒有發生過,你們的事呢,我們也不會說的,畢竟我們也不是你們村裏的人。”說這話時,他也沒有征求燕菁與丁衝的意見,但他相信,這兩個人會同意他的決定。
靳大偉聽後,驚訝地看著陳昊,目光中透出感激之情。
“吳開怎麼樣?”丁衝突然想起救陳昊時踢的那一腳,雖然沒有使全力,但吳開當時就暈過去了。
“他沒事,當時隻是暈過去了。”靳大偉急忙說道。
“老吳是怎麼死的?”陳昊立即回歸了話題,這才是目前最為關心的事情。
靳大偉將如何發現老吳屍體,以及後來萬老伯說的話都講述了一遍。
經過萬老伯等十四人的商議,最終決定,還是要保守散怨石的秘密,但會派幾個靠得住的人秘密去山裏尋找可能存在的玉礦。
至於老吳的死,縣裏會派來刑警,隻要說是自殺便不會追查下去。事實上,從亡靈墳的現場來看,老吳似乎也是自殺,自己割了喉,跪在那裏,好象是謝罪一般。吳開也同意了這個方案,雖然死了父親,但他卻根本找不出懷疑的對象,何況要保住散怨石的秘密,所以也隻能認可了。
“果然是自殺,他是怎麼辦到的呢?”陳昊自言自語地說道,目光再次落在了吳嬸的身上。
吳嬸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真的沒有見過譚孝飛,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裏。”
陳昊心中不免有些沮喪,看來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吳嬸想倚仗的隻有靳大偉,與譚孝飛根本沒有任何聯係。此時,譚孝飛又在什麼地方呢?老吳已死,譚孝飛那張紙條,一月一日,不矛屯到底會是什麼意思呢?
此時,已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個淩晨,不矛屯也將走向新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