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教育機製講到學生育人,坐在下鋪的溫婉隻覺得耳朵旁邊有一隻蒼蠅在不聽嗡嗡作響,後來她幹脆找了個耳塞堵上,這才世界清靜。
又過了一陣子,男人終於口幹舌燥住了口,末了還不忘加一句點評,“像是溫婉那種窮地方鄉下的省狀元,多半都是靠著刻苦做題磨練出來的,壓根就是紙上談兵,運用不到生活中,將來出到社會,還是沒出息。”
話音剛到此處,列車員正好經過這邊,看見角落裏形單影隻的溫婉,便走了過來,問道:“小朋友,請出示你的火車票。”
喊的第一句溫婉沒聽到,摘下了耳塞後,她揚起眉梢,“有事嗎?”
列車員被眼前精致的小臉晃得一陣眼花,不禁在心裏讚歎了一聲,這才柔聲又問了一遍。
溫婉從口袋裏拿出了火車票遞上去,知道這種例行檢查在車廂裏經常碰到,也見怪不怪。
“學生票,你帶了學生證嗎?”列車員看了一眼,繼續道。
溫婉順手就把袋子裏的小紅本拿了出來,火車票有各種的優惠,其中以學生票最便宜,也經常有人假冒偽劣,所以對學生票查得最為嚴格。
而她讓李天雲來買票的時候,對方想也沒想就買了學生票。
接過學生證,列車員點點頭,嘴角還掛著善意的笑容,“你叫溫婉,才初三畢業,一個人出門?”
“嗯,到處看看。”溫婉收回證書,淡淡回了一句。
“那你自己可得小心安全。”列車員細心囑咐道,這才轉身離開。
溫婉收好東西,頓時就注意到了前後上下注視過來的灼灼視線,她並不知道剛才帶著耳塞,上鋪男子對她的連損帶削,她也沒興趣知道。
正打算重新戴上耳塞,對麵的女人終於朝她開了口,“誒,你說你叫溫婉?”
“嗯。”溫婉應著,並沒有多話。
女人卻是眼皮子一跳,又問了一句,“你是南頓中學初三的學生?”
“嗯。”依舊是惜字如金的回答。
可對麵的女人卻是越來越激動,身體都不禁挺直了起來,“那你是不是,就是報紙上那個省狀元?”
溫婉見她那張臉都要貼上來了,便稍稍拉開距離,靠回床上,倒也大方承認,“嗯。”
“啊!真的是你,我早上還跟我家親戚嘮叨呢。”女人誇張地捂住嘴巴低叫了一聲,好像是見到了明星一樣,臉色激動得都有些漲紅。
溫婉也不知道她打哪兒來的熱情,順手取過桌上的書,擺出一副要認真學習的模樣。
女人識趣地縮回了身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嗬嗬,不打擾你看書,你學習真刻苦。”
溫婉垂下眸子,知道女人糙是糙了點,卻沒壞心,可上鋪那兩位知識分子就不一樣了。
在震驚於下鋪就是省狀元之後,他們想起自己剛才一番批評,頓時就感覺臉色發燙,跟背後說人壞話的小學生一樣。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溫婉是故意的,因為剛才說了那麼多,她怎麼早不出來,偏偏挑在大家都說完了再擺明身份,這明晃晃就是在膈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