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仔細的配好了藥,又核對了幾遍,這才夏隱所寫的處理好了送到宗辰麵前。
“子落姑娘,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啊?”她正在給宗辰擦眼睛,忽然聽到他問道。
“這是師父給起的名字。”驚鴻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回答道。
“你的名字是老閣主起的?”宗辰聽聞好像十分驚訝,連閉著的眼睛都動了動,繼續問道:“那若伶挽玉的名字也是他起的?”
“是啊,在我們還沒有加入朔月閣的時候,宗辰就送給我們三個人名字了,之後我們加入了朔月閣,也就用了這個名字。”
宗辰微微的點了點頭,好像想到了什麼。
“子落姑娘。”兩人之間安靜的一會,太子突然大大咧咧的笑著問道:“你原本叫什麼名字啊?”
驚鴻的手頓時停住了,但愣了一下,馬上便反應過來了,說道:“我既然加入了朔月閣便拋棄了過去的一切,我隻有子落這一個名字。”
“哦。”宗辰愣了一下便又笑道:“是我唐突了,朔月閣的規矩我是知道的。”
驚鴻也笑笑道:“沒什麼,過去的我,不提也罷。”說完,放下了手中的絹布道:“好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有沒有好一點?”
宗辰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模糊,但看著近在咫尺的驚鴻,好像感覺是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
“確實好一點了。”宗辰說完又靠近了驚鴻一點,近到隱約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眯著眼睛打量著她的臉。
驚鴻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向後躲了躲,皺著眉問道:“你看什麼?”
“我想看清楚你的樣子啊。”驚鴻聽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可伸手觸到的還是麵紗。
宗辰看見她的舉動,勾了勾嘴角,雖眯著眼,卻還是如以往一般的邪魅:“你救了我,我怎麼的也得記住恩人的樣貌。”
驚鴻又向後躲了躲,才道:“救你的不是我是師兄,你要記住恩人的相貌,也要去看師兄而不是看我。”她說完便收拾好了解毒所用的東西,起身出了門。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天,宗辰的眼睛已經接近完全複原了,而驚鴻也越來越不安。明天要怎做,她想了兩天也沒有想好,她不知道等宗辰回去之後,她是要以蘇沫沫的身份繼續回到宗辰身邊,還是回到朔月閣,她現在最想的就夏隱來告訴她下一步要怎麼做。
她坐在門檻上看著正悠然的躺在一堆麻袋上曬太陽的宗辰,暗自回想著從她到東宮所發生的事。一切都好像是順理成章的,可卻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又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
“看夠了沒有?”宗辰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她一跳。
“誰看你了?”驚鴻慌忙轉過頭。
“我可沒有說過你是在看我。”宗辰坐起身,眯著眼睛看她,全身都浸浴在陽光中,好像周身都度了一層金光,整個人都閃亮起來了。
“你……”驚鴻一時無話可說,轉頭瞪了他一眼,繼而話題一轉道:“太子殿下,你的眼睛已經痊愈了吧?既然如此,你也應該回到永方城了吧。”
“不急。”宗辰笑了笑,從麻袋上跳下來,向她走去,邊走邊道:“你這說話的語氣倒有點像一個人。”說話間,他已經走到驚鴻身邊,在她旁邊坐下了。
“誰?”驚鴻心中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莫不是已經覺察到自己就是蘇沫沫了吧?
“我的一個。”宗辰頓了頓,似乎再想該如何敘說那人的身份。“侍女。”
“東宮中的侍女多的不計其數,太子殿下竟然會對其中一個記憶深刻,想必這位姑娘一定有她的不尋常之處吧?”驚鴻暗道自己自七歲後便一直生活在北方邊境,性格定然與一般的南陵女子不同。這幾天本應該盡力掩飾自己的,可不知不覺中便暴露了自己的本性。萬一被他察覺了,可就麻煩了。
“她當然是個不平常的女子!我見過無數的女人,無論是宮中還是宮外,除了母後,沒有哪個能及她。”
驚鴻心中打鼓,原本已確定他說的便是蘇沫沫,可此時卻又不敢肯定了。猶豫了一下問道:“這位姑娘若真的有殿下說的這麼好,那為何隻是一位侍女,莫不是因為身份低微?”
宗辰搖搖頭,笑道:“她出身於王侯將相之家,身份顯赫。可為何甘願到我府中做一名侍女,我也想不明白。”
驚鴻感覺自己的全身,連同心髒都顫栗了一下。
宗辰知道蘇沫沫便是葉驚鴻,這件事自己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可此時親耳證實了,還是覺得不寒而栗。
“或許她是來調查我的。”宗辰說到這,自嘲的笑了笑,又像是自言自語的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她若對我有興趣,當時何必離開。”他的神色暗了暗,抬頭向遠處看去。